顾怀宁:……
人在极度无语时,真的会想笑。
这辈子和前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多少甜蜜快乐的回忆,这经历很值得高兴吗?
但沈敛已很识趣地提出告辞了。
没给她半点开口的机会。
他想要的目的达成,不急在这一时了解两人的全部。
只不过临行前,他还是揽下了林苏的事。
常氏待人走了,这才看了看女儿。
“娘还是觉得十一殿下更好些。”
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
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自己女儿被婆母磋磨,除非女儿死心眼非嫁不可。
顾怀宁抱了抱对方,“女儿明白的。”
她不会再考虑镇国公府了。
那是前世让她丧命的地方,她如何都不可能再嫁进去一次。
沈敛的动作很快,中午前便将事情确认办完了。
他告诉常氏和顾怀宁,林苏记起了那礼王妃。
前段时间,对方曾打扮作普通妇人前来,想调理身子尽早怀孕。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女子前来,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子嗣。
可因为对方不小心,林苏瞧见了对方身上似乎有一大片的青紫,也不知为何而来。
几日前,对方又一次前来。
却是询问,有什么方子可以不伤身落了孩子。
顾怀宁闻言立刻跟常氏对视了一眼。
礼王妃既然想要孩子,为何又要把孩子落了?
除非那孩子并非礼王的。
而之所以不敢贸然用普通的法子拿了孩子,或许是不想叫人发现,也或许是想尽快怀上再重新怀上。
不管如何,礼王妃的死因都极为可疑。
“我同母亲这就去对方家中。”顾怀宁立刻道。
沈敛却道,“她们家会把女儿嫁给那么大岁数的礼王,你觉得对方会替自家女儿讨回公道吗?”
顾怀宁皱了皱眉。
对方能为了利益不顾女儿死活,又如何会去得罪礼王。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摆在她们面前。
顾怀宁觉得有些恶心。
这又何尝不是在吸食女儿的骨血的人渣。
沈敛看着小姑娘这副生气的模样,眼中到底忍不住浮上了些许笑意。
只要她的怒火不是冲着他来,他都觉得生动。
常氏确实发愁,但看了看沈敛,却莫名觉得对方或许有办法。
“世子可有什么建议?”
她也只是抱着期望,并非一定要对方给个结果。
沈敛没开口,一双沉沉的眸子看着人家女儿,压根没有掩饰。
事关林苏,顾怀宁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请教。
“世子有办法吗?”
沈敛等她开口了,才不紧不慢夸了一句。
“顾家家风清正,品性秉直,确实难得。”
顾怀宁看着他,虽说他在夸,但她却莫名觉得对方是在骂。
且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好像在说她们笨
沈敛对方她的视线,瞧见了她眼底的质疑。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换了话题。
“你今日不是进宫?”
顾怀宁皱了皱眉反问,“你要我向圣上告状?”
沈敛淡淡道,“顾将军为了大衍常年镇守衍西,如今也就你们两母女在京城。前日你才被人设计,昨日回来家中又有人出事。”
“这么多事接连发生,你们两母女又柔弱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圣上不是合情合理?”
顾怀宁欲言又止。
她一贯小心谨慎,并不愿因私事惊扰圣上的。
沈敛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是他是未来儿媳。”
她的事又如何算私事呢。
况且,顾家接二连三出事,只会叫圣上觉得有人可以在对付顾家。
仗着如今只有两母女在京中。
也或者。
是为了报复顾怀宁揪出了魏家两姐妹,给七皇子造成了许多麻烦。
说到底,小姑娘对圣上了解得还不够多。
既然是圣上让儿子离京的,不管是何缘由,都会看好顾家的。
“你想要老老实实循规蹈矩自然也可以,只是那时棺椁入土,夏季尸身腐化,林大夫也多吃些苦。”沈敛道。
顾怀宁看着他,这会好歹是慢慢意会到对方刚刚‘夸’顾家是什么意思了。
顾崇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顾家不在京中蛮横行事已经非常不错了,怎么还能这么受人欺负呢。
还是平时太耿直谨慎,太好脾气了。
但凡顾家霸道蛮横一点,严氏之前也会有所顾忌些。
况且。
她们还有圣上这个依仗。
只是小姑娘谨慎懂事过头,有个大靠山而不自知。
“谨慎懂事是好事,但有时候开口反而意味着信任。”
其实沈敛觉得挺奇怪的。
小姑娘是被顾家宠到大的,敢在书院当众向他表白心意便能证明她应该有张扬明媚的性子。
可这几次接触了,却让他觉得她的性子和印象里并不相符。
顾怀宁沉默了一瞬,这才应声。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是前世的遭遇太深刻,这才让她下意识地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午后进宫时,顾怀宁略显憔悴。
小姑娘眼下带着轻愁,明显有心事。
圣上瞧出她今日的不同,却想起另外一事。
之前顾怀宁被困山庄,是沈敛赶去找她的,又陪着人凌晨前往官府。
皇帝眼下有隐忧。
也不知是不是沈敛想起什么。
顾怀宁同往那般替圣上推拿完,又细细关心了对方今日的饮食和健康,这才放下心来。
苦学了几个月时间,虽说她的医术不算特别精通,但也有一定自己的见解。
依照她对皇帝的情况了解,其实突然中风的可能性并不是特别大。
不过这事不好说,不能掉以轻心。
圣上听着小姑娘认真关心的语气,这才询问,“你有心事?”
顾怀宁愣了愣,沉默了一瞬后才摇摇头。
“那便是有了。”皇帝道。
他还算了解这姑娘,是个凡事都爱自己忍着的个性。
委屈不委屈的,她似乎不在乎。
皇帝看着小姑娘微蹙着眉的为难神色,单刀直入询问。
“若不必考虑后果,朕也不追究,你还会愿意嫁给十一吗?”
顾怀宁刚刚的怔愣是装的。
听到皇帝此刻的话,这才真愣了一下,而后立刻跪在了地上。
问这话,是因为沈敛最近同顾家的往来?
“臣女愿意……”
话未解释完,皇帝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起来吧,朕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已经知晓,那晚是常氏先来宫中寻人无果,恰好碰见了沈敛的。
只是看着小姑娘这般后怕的样子,皇帝也无声在心中叹气。
他在她心中,就是这般冷酷无情的帝王吗?
都这般久了,还会一下子吓成这样。
顾怀宁站起身,沉默了一瞬后,又重新跪了下去。
“怎么?”皇帝垂了垂眼看她,“你是真犯错了需要朕命你罚跪吗?”
小姑娘满脸犹豫,而后有些无助道,“臣女……臣女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这话倒是让圣上振奋了一点。
“何事?”
顾怀宁眼中满是愁绪,提及家人,便慢慢红了眼眶。
“二哥护送大哥远赴衍北,三哥同父亲在边关,四哥几个月前说是要参军而后便下落不明。”
“京中近日只剩我同母亲,还有我家开医馆的未来二嫂嫂。”
“前日我才出了事回来,二嫂嫂下午便被人抓了,说她医死了人。”
顾怀宁说到此处,已是满脸无助。
“父兄又都不在家,怀宁同母亲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好在我幸运被寻到,若是我同二嫂嫂都出了事,也不知母亲能不能撑得住。”
顾家替皇帝守着边关。
若是京中妻女全出了事,这叫顾崇如何想。
圣上的眉头瞬间皱起,多疑的性子立刻让他觉得此事并非巧合。
“官府可验过尸了?”
顾怀宁的眼泪瞬间落下,满脸为难。
过了几瞬才道,“臣女打听了许久,官差才告知,死者是礼王今年刚迎娶进门的礼王妃。”
皇帝自然知晓礼王多大年纪了。
所以她才故意道明那王妃年轻,是对方刚迎娶进门的。
这样一来,自然也叫皇帝心下有数,那王妃娘家大概是什么货色。
听到对方身份,皇帝便也明白小姑娘为何这般发愁了。
“回去好生安抚你母亲,这事朕会处理。”
顾怀宁喜上眉梢,潋滟的眸子一亮,瞬间染上了感激和信赖之色。
皇帝看了她一眼,不经摇摇头。
“起来吧。下次有难处直接说,不必藏着掖着为难自己。”
既然将小姑娘当成自己人,皇帝自然愿意多护着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觉得事有蹊跷。
结合七皇子同晏阁老私下来往一事,不得不叫他疑心。
当晚,秦氏在牢中见了女儿。
“这次你惹出的事情太大,你爹爹和你未来姐夫没办法直接保你。不过清若你放心,我同你爹爹已经想了办法。”
她看着牢中的魏清若,叹息了一声虽也不甘,但想到能保下女儿的命,她又觉得不是没法接受。
不过就是女儿委屈了一点,需要躲一段时间再换个身份回京。
秦氏从怀中取出一份认罪书,“只有先保下你姐姐,日后你才有机会回来。”
她爱怜看着女儿,“你相信娘,娘一定会让人嫁进七皇子府的。魏清音那小贱人无法生育,她也需要你帮她稳固住地位。”
魏清若闻言便皱起了眉头,再打开那认罪书一看,很是不愿。
“这些罪名怎能都推到我头上呢!”
秦氏也不愿。
可若是两姐妹全都被处置了,那才是当真一点希望也无。
眼下之际,先将一切推到亲女儿身上,再加女儿假死脱身,待缓些时间换个身份回京才是最优解。
“娘也知你委屈。可若你不认,那你日后在京中也没法抬得起头了。”
秦氏好言相劝,“娘不会害你,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
说罢,便小心取出带来的药瓶。
“这里头有一味药,你安心吃了,明日娘便能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魏清若不傻,自然猜到了家中安排。
况且这牢房她当真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这三日她没梳洗过,如今一张嘴她都仿佛能闻见一股味道。
这般邋遢肮脏的自己,她自己也不愿面对。
只是毕竟要假死,她多少还有些害怕。
“若这药有问题怎么办?”她委屈看向秦氏,“娘,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能叫姐姐将罪名全部担下,我直接嫁给七殿下吗?”
见事到如今女儿还说出这种天真到没边的话,秦氏也有些不高兴。
若七皇子愿意娶女儿,一开始又怎么会定那小贱人呢!
也不知魏清音走了什么运,看见了沈敛遇刺的是她,连七皇子要娶妻,也是要她。
“不要再胡闹了。”秦氏板起脸来,“娘该走了,你快将药吃了。”
魏清若叹口气,这才不情不愿照办。
她相信母亲不会害她。
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便是母亲了。
只是每次看见对方离开,她还是不由自主有些害怕,担心对方不再来看她,不再救她出去。
魏清若靠着牢门,安静听着对方离去的脚步。
认罪书已签。
待过了今晚,明日醒来时,应当就在外面了吧。
今日的牢房仿佛特别安静。
也特别的闷热。
已经好些日子没下雨了,她无聊想着,要是晚间下场雨或许明日出去时,便能凉快许多。
魏清若还没等到自己睡着,便先等来了腹中剧痛。
她觉得自己整个肚子绞成一团,痛楚让她已经脏污的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深深的指印。
怎么会这么疼!
她惊恐地扒住牢门开始呼救。
“来人……”
魏清若觉得不太对劲。
她痛苦喊着,但一道呛咳止住了她的呼声。
大口呕出的鲜血卡住了她的气管,叫她瞬间更加痛苦。
不对劲!
这不对劲!
这不是什么假死的药!
……
翌日早晨,顾怀宁便得知了魏清若在狱中认罪后服毒自尽的消息。
人已经彻底没了。
狱中大片黑血。
顾怀宁惊了惊,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魏清若认罪了,那魏清音呢?
她匆匆赶到官府,得到的消息确实魏清若已经承认所有罪名,一切都与姐姐无关。
之前是因为害怕一人担责,才撒谎将脏水破姐姐身上的。
如今在牢中反省了几日,已经幡然醒悟。
顾怀宁沉了脸。
才不可能是这样。
这分明是魏家设计希望替魏清音脱罪。
好在说是这般说,魏清音仍关在牢中,最后还得等圣上定夺。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府尹告诉她,昨晚圣上下了旨意彻查礼王妃的死因。今早已经有仵作和医官前往礼王府了。
顾怀宁回到府中,将这好消息告诉了母亲。
常氏长长舒了口气,这才语气复杂道,“这几日世子帮了许多忙,我观他并非轻易放弃之人。”
事实上,他的几次相助确实很叫常氏心安。
不过反应还是行事,都极为可靠。
可惜。
两个孩子有缘无分。
顾怀宁应声,也有些头疼。
她不欲亏欠对方,唯一能做的便是多挑选几件府中贵重之物相赠。
只是有严氏在,恐怕顾家的礼也未必能送得进去。
顾怀宁有心感激,可到这会,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了解他。
他想做什么。
他想要什么。
她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她唯一确定对方喜欢的,大概也就那棋盘……
可那棋盘是七皇子送她的,之前沈敛还配合对方试探自己。
顾怀宁想起那晚的经历,便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之前觉得那应该是沈敛的试探。
如今想想,她便突然有点怀疑,对方的动机是不是也没那么清白。
常氏带她去了府中库房。
顾怀宁没什么诚意地选了最贵的两样。
她是没法送的。
但她可以请季院长转交。
依着好友同大哥的关系,这点小事,季院长应当不会拒绝。
小姑娘命人将礼物打包好,而后换了身男装亲自去了趟书院。
她清楚书院的上课时间,众学子都在上课并没遇上熟人。
只是今日来得不巧,季院长也在授课,是以屋中无人。
顾怀宁等了一会,待到休息时间来的却是沈敛。
对方已经见过她男装打扮,很自然一眼认出。
顾怀宁站在原地,脸上还带着热络的笑,一时间僵着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有时候,她也忍不住无语。
也不知为何总在这般尴尬的时候,叫她遇上沈敛。
高挺的身形入内,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一下子便显得好像有些狭窄了。
“这是?”
沈敛瞥了眼地上的礼盒。
之前池巧云说的那些话他有记在心上,是以今日特地前来,想再从学子中探听一下情况。
没想到,这都能遇上她。
如何不算有缘呢。
顾怀宁很是有些难以启齿。
麻烦季院长转交至少不用亲自面对沈敛。
这会面对面,多少有些尴尬。
只是想了想,对方这都瞧见了,她若还拜托季院长转交,便多少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这是打算送您的礼物。只是担心国公夫人阻拦,所以想麻烦院长转赠。”
她并没有遮掩同严氏的摩擦,也希望能借此提醒沈敛。
顾家同严氏矛盾很深,已经可能再转圜。
希望他能明白,也别再纠缠失忆之事了。
沈敛自然听懂了她话里含义。
只是并不怎么上心。
他看了眼顾怀宁,忽然开口,“送的什么?打开看看。”
小姑娘想到礼物,有些尴尬。
见她一时没有动作,沈敛便亲自上前。
顾怀宁还试图挣扎,“带回府再看吧。”
见状,他自然是更加不会再等了。
精致的盖子开启,偌大寿桃摆在礼盒中,顶级的白玉在盒中静静散发着荧光,仿若天中之物。
沈敛合上盖子,而后转头看向她。
顾怀宁顶住了极致的尴尬,才站在了原地,没让自己显得过分心虚。
那白玉的质地没的说。
确实是极品好玉。
还那么大一块。
这寿桃不管送给哪个老寿星,都能叫老人家乐上许久。
但是。
确实极不适合沈敛。
“送我的?”他又平静确认了一遍。
顾怀宁硬着头皮应声,“这玉石质地非常不错,世子若是不喜欢,可以送给圣上当寿礼。”
沈敛很难得地笑了一声。
这般冷淡之人,突然发笑也着实有些叫人毛骨悚然。
顾怀宁不禁悄悄深吸了口气,到底没办法再直视他黑沉的双眼了。
“这般没诚意。”
沈敛的声音虽带笑,却分明是不高兴的。
“不像是真心想要感谢我。”
顾怀宁有些头疼。
“这是我们府上最名贵的礼物了。”
还有一些御赐之物,她也不便转赠与他。
“虽名贵,却不含半点诚意。”沈敛缓步走到她跟前,“你以前便是这么打发我的?”
两人距离拉近,顾怀宁连忙后退一步。
“我们没什么以前,世子别再说这种话了。”
季院长随时会回来,她可不想日后在书院也抬不起头。
沈敛的眸光却是变了变,没再开口。
早上他已经打听到不少。
以前的他确实对小姑娘不怎么样。
正巧这时,季院长从外头进来。
见到顾怀宁,对方愣了一愣,完全没认出来。
“这是顾家五姑娘。”沈敛开口。
季院长闻言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
“五姑娘这是?”
他的视线落到礼盒上,神情更是困惑。
顾怀宁很是难以启齿。
沈敛冷冷看了眼小姑娘窘迫的模样,这才不紧不慢道,“这是五姑娘送给恩师您的。”
毕竟是寿桃。
跟恩师的年纪很是相配。
“毕竟顾家该感激您辛苦将巧云抚养长大。”他已迅速替她想好理由。
顾怀宁只有赔笑的份。
毕竟理由竟然还挺合情合理。
若是池巧云同顾承晋能走到一起,送这大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院长闻言上前打开盖子瞧了瞧,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顾家这份礼太贵重,眼下两人的关系未定,他确实不能收。
“不成不成!”季院长一脸严肃,“五公子你将东西带回去吧。老夫不能收下这等厚礼。”
沈敛站在一边,凉凉开口。
“您还是收下吧,这必定是五公子精心挑选过的,您当得起。”
顾怀宁当然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
怕他待会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和季院长尴尬的话,小姑娘连忙用更加真诚坚定的语气开了口,而后火速离去。
沈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这才漫不经心哼了一声,到底还是不满。
待小姑娘身影彻底消失了,季院长才看了眼爱徒。
“你这反应不太对劲。”
自己这徒儿,一贯老沉沉重,何时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了。
况且还是对姑娘家。
老人家一顿,忽然反应过来。
“我记得,之前你们还在书院时,人家好像同你表白过心意?”
沈敛有些漫不经心。
但特地应了声,确定了这事。
季院长的眉头皱到一起,“你……”
当初人家主动时,你不答应。
如今人家都定亲了,你这是做什么?
按沈敛同十一皇子的关系,那人家小姑娘可是表弟媳啊!
这……
沈敛知道季院长想说什么,所以很是自然找了个理由走了。
顾怀宁随随便便想用东西打发他。
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几乎是前后脚,小姑娘刚到家,沈敛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