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跟刘慧芳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咒骂了林婷婷好一会儿。
接着顾宁又吃了碗妈妈牌温馨疙面疙瘩，才跟刘慧芳分开，回房间睡觉。
回到卧室，顾宁整个精神气一下子散了，无尽的后怕和疲惫涌上心头。
幸好没穿到被抓当场，不然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长八百张嘴都没用。
顾宁拍了拍胸口，又在脑中拉出林婷婷一顿鞭尸，然后在房间四处翻找。
她不是原主，性格变了这好解释，什么大病一场、突然遭受磨难等等，都是现成的理由。
但字迹就不行。
卧室面积不大，能看得出来，原主在家是挺受宠的。
床上是大红花棉被，暖和充实，窗帘则是暖黄色的条纹图案，窗户下靠墙还有张木制书桌，上面摆放着几张《解放日报》和课本。
顾宁随意翻了一页课本，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原主的字迹，跟她一模一样。
顾宁又快速翻了几页，标点和写作习惯也一样，的确是她写的。
爹妈长得一样，字迹也一样，她跟长相也一样，这只是巧合吗？
顾宁神情恍惚地坐到床上，脑海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不一会儿，时间就将近晚上10点。
这个时间在现代，晚上才刚开始。但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
顾宁躺在床上转辗反侧，刚穿过来的时候事情太多，现在闲下来才有时间思考事情。
她真的穿越了吗？顾宁恍若做梦。
【是的呢，宿主。】机械声兀自在脑中响起。
顾宁立马翻身从床上坐起，差点儿把这个缺德系统忘了。
“缺德系统，你平时会发布什么系统任务吗？”
顾宁记得她看过的小说里，系统都会发任务，攻略男主、学习、养小孩、种田之类的，反正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完成有奖励，不完成就电击惩罚。
系统嫌弃道：【没有呢，亲。】
【我是缺德系统，规规矩矩做任务那就不是缺德了，而是社畜。】
顾宁觉得有被伤到。
“那你有什么用？”顾宁发出灵魂质问。
【膈应别人，愉快自己。主系统那边任务量超载，最近全是些攻略任务，主系统快烦死了，所以做了一大批缺德系统，发泄情绪。】
【而且一个系统，不能以有没有用来衡量。】
【宿主你也是，就算你是没用的废物，也没必要伤心，反正世上没用的废物那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顾宁：“……”
不愧是缺德系统，扎心却又淡淡的顺心。
顾宁沉默，所以她就绑了个没任何奖励，还会偶尔扎她一下的废物系统？
那不行。
“系统，你不是缺德系统吗？从主系统偷奖励够缺德吧？到时候赃款你一半，我一半。”
系统有些心动，不劳而获，这很符合它的统设，还有白得的能量。
不过……
【我偷的奖励，干嘛要分给你？】
“那是封口费，我们人类这边做完缺德事情，就喜欢这么干。”
“系统，论缺德你能比得过人类吗？还是得多跟人类学习学习。”
系统这点十分赞同。
【论缺德还得是你们人类。】
顾宁继续出瞎主意，“你最讨厌哪个系统，就从哪个系统下手。”
“我要是看到讨厌的人倒霉，愉悦加倍。”
系统道：【我最讨厌攻略系统，好好的把一个人拐到陌生世界，还要强迫她结婚生孩子，这和你们人类世界里人嫌狗弃，喊打喊杀的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跟它比起来，我都能叫功德系统。】
顾宁看出来了，缺德系统不仅讨厌攻略系统，还讨厌功德系统。
“那你就去偷攻略系统的能量，最好让它报废，没能量拐人，”
系统被说得十分心动，但还是拒绝。
【报废可以，但让它没能量拐人，这是在涨功德了，不符合我统设。】
这系统包袱还挺重！
顾宁有条有理地解释，“这跟涨功德有什么关系，这还是在缺德啊。”
“比如一个人捅了人贩子一刀，导致人贩子生病被抓，不能再拐卖孩子。你觉得这个人有没有罪，那肯定是有罪的，在我们这还是要坐牢的。”
系统运行中枢都快卡死了，有些转不过来。
半分钟，系统又欢快地跳出来，语气带着佩服。
【果然还是你们人类缺德。】
【宿主，你就等着我的封口费吧。】
撂下这句话，系统就消失不见。
顾宁带着美好的畅想，逐渐进入梦乡，梦里全是系统带着十万奖励，来养她的画面。
……
清晨
清脆响亮的公鸡鸣叫划破天寂，沉睡的村子被唤醒，人们开始忙活起来。
天空还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每家每户就已经升起炊烟，厨房里传来一阵阵柴火香。
今天轮到顾大嫂做早餐，刘慧芳不是折腾媳妇的人，所以家里做事都是轮着来，一视同仁，不存在谁偏袒谁。
就是原主在家里，也要煮饭做菜。
早餐就是普普通通的红薯粥，还有几个咸菜。
小孩子还有一碗蛋羹。
刘慧芳把碗摆好，然后朝着堂屋里面大喊一声，“出来吃饭了。”
几秒后，顾家人从屋子里鱼贯而出，熟练地坐到自己座位上。
但是顾宁却躺在床上，两眼发懵地看着泛黄的天花板，表情十分痛苦。
五点，就是在最黑暗的高三，她也是六点起。
至于毕业后，从来只有五点睡，没有五点起。
好久没这么早起的顾宁，感觉生不如死。
想到接下来都是这样的生活，顾宁就两眼一黑，想着干脆找个没爹没娘的男人嫁了算了，自己当家做主，想睡多晚就多晚。
刘慧芳在客厅喊了几声，见顾宁还没出来，就跑到房间喊人。
“宁宁，起来吃早饭了。”
顾宁苦着一张脸，昨天刚穿越，心情过分亢奋激动，一晚上没睡，半夜两三点才睡着。
结果刚睡两小时，就被公鸡叫声吵醒。
“妈，我难受。”
是真难受，脑子灰蒙蒙一片，就像是行尸走肉似的。
不用顾宁过多开口，刘慧芳就已经找好了原因。
“肯定是昨晚被吓到了。”
“天杀的林婷婷，等会儿我让你爹提早出发，带她去公社下的所有村子都走一圈，必须让大家都知道她做的事情。”
提起这个，顾宁瞬间就来精神了，好心建议道：“要不要敲锣打鼓？”
“这不是光彩的事，敲不了。”刘慧芳语气带着一丝遗憾。
“前几年那阵，大家是恨不得天天敲锣打鼓，导致社会乱的呦，最近公安那边换了个领导，从上面调过的，来头不小，革委会也安分了不少。”
顾宁也叹气，“热热闹闹多好啊。”
刘慧芳意有所指地笑笑，“外面敲不了，但村子里没事。”
“对啊。”
母女俩相视一笑，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