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澜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直视前方的道路。
“我是说，我们之间……”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就只能是雇佣关系吗？”
“我尊重你啊？”
“可我……”
赵景澜想说自己并不想只保持雇佣关系，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好沉默不语，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车子一直开往郊外山顶才停下。
赵景澜将车停稳，拉上手刹，却没有立刻下车，只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前方的夜景。
“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山顶的风呼啸着，像是要把人的心都吹冷。
远处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宛如繁星闪烁。
“这里安静，适合说话。”
赵景澜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却没有动作，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
他打开车门，“我……”
刚开口，山顶的寒风就灌进车内，让话语凝在嘴边。
他目光从远处的灯火收了回来，转头看向温软，眼中似有万千情绪。
“雇佣兵的生活危险且居无定所，以前我觉得无所谓，但现在现在我想有个归处，一个有你的地方……所以，我可以不接受吗？”
话落，赵景澜伸手调高空调温度，下车关上门，走到车头。
他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孤寂，却又透着一种坚毅，肩膀宽阔而挺拔，似乎能承担起一切。
他也会有不敢听的答案。
温软跟着他下车，走到他身边被冷风吹得一哆嗦。
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赵景澜下意识地将她搂进怀里，摩挲着她的手臂为她取暖，“穿太少了。”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越界了，想要放开，却又有些舍不得。
温软直接抱紧，属于他凛冽的气息和冰雪混杂，被他温度驱散，又像包裹。
他的胸膛心跳声，盖过了风声。
赵景澜身体有些僵硬，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其实，我也很矛盾。”
山顶的寒风撩动发丝，也撩动着少年的心绪。
温软抬头看他，脸因为冷空气红扑扑。
赵景澜低头和怀里女孩对视，眼中的矛盾清晰可见，“我一方面不想和别人分享你，另一方面又不想失去你……”
他声音越来越低，被风声淹没。
“那怎么办？”温软理解，但不能替他决定什么。
如果要她说，当然是接受，那样对她最好。
赵景澜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摩挲着脸颊，“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温软手覆上他手，“你谈过恋爱吗？”
没经验啊，她也没有。
山顶的寒风似乎也吹不散脸上的热度。
赵景澜不自然地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没有，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温软好奇，“什么时候开始？”
她喜欢问，想知道哪个瞬间，有没有因为她好看而一见钟情。
赵景澜望入她眼，“或许是你第一次闯入我生活的时候，又或许是在无数个和你相处的瞬间。”
雇佣兵的本能让他对一切靠近的人都保持距离，可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被不自觉地吸引。
月黑风高，气氛正好。
他在诉说爱意，温软听着听着，手从他衣摆探进去摸，“那现在怎么办？”
他说他的，她摸她的，都不耽误。
赵景澜捉住她冷冰冰的小手，握在手心揉搓着取暖，“现在，我想先给你个承诺。无论如何，我会永远保护你，陪在你身边。”
温软有点听不明白这话，“就这样？不爱了？”
赵景澜被逗笑，嘴角微微上扬，万年冰山的脸上仿佛融化的雪，第一次有了除了冰冷以外的表情。
“怎么可能不爱，只是……”他深深叹了口气，“你同时跟两个人交往，总归不现实。”
温软踮脚，仰着头，但没有直接亲上他，“我们可以做朋友，一起。”
她也没说要交往。
男朋友太多也会累死的，要负责任。
谈恋爱不负责就是耍流氓，她不想成为流氓，所以不谈。
赵景澜看着面前女孩仰起的头，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涌上心头，但还是克制住了。
他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一起？你的意思是，让我和鱼年……和平共处？”
温软点点头，发出灵魂拷问，“你不爱我了吗？”
对于蒋赞，一句“你不疼我了吗”搞定。
赵景澜得换一句，看看行不行。
“爱。”
赵景澜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双手也顺势滑向她的腰，“只是我和鱼年……”
他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温软等着他亲，结果他就这么看着自己。
算了……
主动捡好的，被动都是剩下的。
她亲上他。
赵景澜只在温软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后，用手抵住她的额头，“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故意逃避问题。”
“没有，你好看。”温软非常诚实。
赵景澜被直白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你……”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赵景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江遇年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电话，语气冰冷：“什么事？”
山顶的寒风让他耳朵有些冻得发红。
他面色越发冰冷，简短回复后挂断电话，“鱼年问我把你带哪去了，你要回去吗，或者跟我再待一会？”
温软反问：“你想我回去吗？”
赵景澜心里希望她能留下来，但又不想束缚，“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温软没有立刻回，环顾四周，“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要野战……啊呸，露营吗？”
每次都想着说话三思，嘴就是比脑子快。
赵景澜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里安静，适合和你说说话，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他解下围巾，轻柔地缠绕在温软纤细的脖颈上。
温软再次灵魂拷问：“你不爱我吗？”
赵景澜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眼神真挚而热烈，“爱，为什么还要反复问？是不相信我吗？”
冷风吹起他发丝，更增添了几分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