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教学楼门口，赵景澜看了一眼手表，又转头看温软。
“时间还来得及，要不要……”
他心里那种莫名情愫在涌动，下意识想跟温软多待一会，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温软只是看他，并没有接话，让他更适应有话直说。
赵景澜对上温软的目光，耳尖微红，原本准备好的措辞突然消失，只剩下最真心的一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温软轻轻握他手，“不用了，等你处理好家里的事，早点回来贴身~”
赵景澜反手牢牢紧握，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
他抬起温软的手，嘴唇在她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我会尽快回来。”
温软抬眼，就见他眸闪烁如星，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也因为柔和的神色显得英俊异常。
过犹不及，温软抽回手，“可以呀，学以致用，有待进步。”
人总是对若即若离的东西迫切。
赵景澜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回味着刚才的温度。
听到温软的话后，他抬头看，“嗯，那我以后多学多练。”
“注意安全。”
温软说完就下车。
赵景澜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给江遇年打了个电话。
“我把温软送回学校了，上次你说的事情，再跟我详细说说……”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江遇年讨论着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家别墅门口。
……
温软下午还没上完课，趴在课桌好半天缓不过来，太累了。
超负荷学习，浅翘一节课。
她离开学校，直奔医院，先去沈谕病房。
到病房外间，温软看到门虚掩，里面传来沈谕冷冽的声音。
“我一会先开线上会议，你去接温软放学。”
温软脚步顿住，站在里间门外。
文欣给沈谕换了一杯新茶。
沈谕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心思却有些飘远，想到温软，不自觉弯了弯唇。
文欣收回视线，第一次背对着他开口：“抱歉沈总，辞呈报告我明天会交给你。”
沈谕手指握着钢笔，在推荐信上签下名字，而后将准备好的信纸递给文欣，“以你的能力，不需要推荐信也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不过拿着吧。”
文欣转身走近，一瞬间哽咽：“你知道了？”
她难得问出幼稚的问题，“什么时候？”
文欣不觉得自己藏得很好，是因为她自己也才意识到没多久，沈谕却已经准备好了推荐信。
今天她不提出辞职，明天沈谕会提。
沈谕眉间皱了皱，声音冷似玉珠落盘，“从你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下属，感情这种事，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尤其是朝夕相处的人。”
文欣陷入回忆，有些自话自说：“毕业进入公司实习的时候，遇见你的第一天，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的简历很漂亮”……”
这么多年，她自以为是为了胜任这个职位不被替换，却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意识到。
她那么那么努力做到最好，只是为了让沈谕那句夸奖落实。
她想要他看到，漂亮的简历不是华而不实，她可以帮他处理好一切。
沈谕没想到会从文欣口中听到这些，印象里的她一直是个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此刻她的脆弱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沈谕开口，语气平静：“所以那时起？”
文欣扯了扯嘴角，“或者说那时只是仰慕，沈总你一直都遥远得哪怕站在我面前，都让我觉得不可及。直到你递给我那个蓝莓慕斯，过去的淡漠疏离没在你眼中，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离那么近，近得你是那么有温度……”
沈谕手指抵住额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天只是顺手，我不喜欢吃甜食……”意识到这话有些伤人，他又放缓了语气，“你知道的，我饮食很健康。”
想到温软爱吃甜品，他眉眼染上些许温柔，唇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温软喜欢，所以多做了一些。”
文欣攥紧推荐信，“我知道秘书部也有，不只是我……对不起沈总，我爱你。”
第一面，她没觉得自己喜欢沈谕，这么多年的相处也没觉得。
以至于，此时此刻，文欣自己也分不清。
她一直爱沈谕吗？
还是，她爱的只是因为一个女孩而有温度的沈谕。
她好像早就爱他了。
只是，那样近在眼前，又遥不可及的一个人，她潜意识就觉得不能爱，不配爱。
那天的沈谕，爱一个人的沈谕，带着温度，触手可及。
带着温度的沈谕好像烫化了她隐秘角落的门锁，那些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感情倾泻而出。
沈谕目光平静，声音清冷而理性，“不用道歉，感情本就没有对错。我想你也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
文欣眼泪砸在推荐信，模糊“沈谕”两个字，“我会尽快交接好工作。”
她知道，就因为知道，也了解他。
今天她不戳破，他就会给她体面。
这个男人对她，没有一丝工作之外的情感，却是这样的言行认可了她的工作能力。
沈谕淡然抽出纸巾放在桌上，“嗯，我会安排其他人接手你的一切工作。”
“抱歉沈总。”文欣抓过纸巾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沈谕轻揉眉心。
门外温软，在文欣脚步声响起就跑到沙发后面躲起来。
她是爱八卦，但也不会这时候明晃晃和文欣碰面。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拒绝的难堪样子被人看到。
温软脑袋靠在沙发背，回忆为数不多见到文欣的场面。
她对文欣的印象就是，美丽干练，处理问题能力很强。
想找公司管理的人选的时候，温软第一时间想到就是余光和文欣，算得上知根知底，人品靠谱，工作能力超强。
余光不好挖，文欣是沈谕得力助手，不能这么坑哥。
现在这么一出，她能不能请文欣？
男人已经没了，事业得搞，跟着她前途不一定，钱途错不了。
温软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确定文欣已经走出病房，这才起身进入病房里间，还谨慎的锁上门。
沈谕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都听到了？”
他坐在病床上，朝温软招了招手示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