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城的车队,声势浩大。
一路上,所有地方官吏,无不恭敬出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靖安伯、纯阳护国真人、季浪!
孤身入军营,弹指间,灭杀五万叛军!
这已经不是战绩了,这是神迹!
这样的消息,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大凤王朝的官场!
而此刻,最豪华的那辆马车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纪元慵懒地斜躺在铺着厚厚软垫的卧榻上,头枕在一位白衣仙子那充满惊人弹性的大腿上。
洛雨衡面若冰霜,双目紧闭,仿佛正在入定。
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被纪元握在手中,不时轻轻捏弄的玉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孽障!
上车之前,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神魂受创,需要师尊贴身护持,以防颠簸”!
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
结果一上车,就原形毕露!
不是枕在她腿上,就是借口“喂药”,占尽了便宜!
她好几次想一掌拍死这个混蛋,但一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和那双带着一丝“脆弱”的眼眸,心中就莫名地一软,下不去手。
“师尊,京城那位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纪元把玩着洛雨衡柔若无骨的小手,随口问道。
洛雨衡没有睁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多疑。”
“哦?”纪元笑了,“多疑好啊,多疑的皇帝,才活得久。”
“也才……更好控制。”
后面半句,他是在心里说的。
洛雨衡秀眉微蹙,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
数日后,车队抵达京城。
金銮殿。
大凤王朝的权力中枢,此刻气氛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龙椅之上,身穿龙袍的元景帝,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忌惮。
当一身道袍,却难掩绝世锋芒的纪元,与白衣胜雪,风华绝代的洛雨衡并肩走入大殿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少年身上!
靖安伯!
这就是那个凭一己之力,镇压了云州叛乱的少年?
他身上的气势……好强!
一些修为较低的文官,甚至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站在队伍末尾的许七按,看着那个万众瞩目的身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凭什么?
那份报捷的文书,每一个字都是他写的!
他把纪元描绘成了一个智勇双全,忠君爱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绝世英雄!
可结果呢?
他连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的荣光,都属于那个男人!
“臣,季浪,参见陛下!幸不辱命,云州已定!”
纪元只是微微拱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他的气场,太强了!
甚至在无形之中,压过了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元景帝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随即大笑道:“好好好!靖安伯平叛有功,佑我大凤,真乃国之栋梁!”
“快快请起!”
他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纪元都对答如流,将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却又说得滴水不漏,仿佛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凤。
元景帝龙心大悦!
虽然忌惮,但这样一把好用的刀,谁不想要?
“靖安伯季浪,临危受命,勇冠三军,以一人之力,荡平五万叛逆,扬我大凤国威!”
“此等功绩,封伯已不足以彰其功!”
元景帝站起身,声音洪亮地宣布:
“朕今日,特晋封季浪为——”
“神武侯!!”
“赐蟒袍玉带,黄金万两,府邸一座!可随意出入宫禁!”
轰!
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侯爵!
大凤王朝开国百年来,除了皇亲国戚和寥寥几位开国元勋,还从未有人在这个年纪,被封为侯爵!
这是何等的恩宠?!
无数道羡慕、嫉妒、震撼的目光,射向纪元。
许七安更是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侯爵……
自己还在为一个小小的铜锣职位挣扎,人家已经一步登天,成了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
差距……太大了!
“臣,谢陛下隆恩!”
纪元面带微笑,再次拱手,姿态从容不迫,仿佛这滔天的富贵,在他眼中,不过尔尔。
就在他谢恩起身的那一刻。
他的目光,与殿前首列,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在空中交汇。
那男子一身青衣,面容清癯,双目平静如古井,但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
大凤王朝的擎天玉柱,架海紫金梁——
魏渊!
在接触到纪元目光的瞬间,魏渊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涟漪!
那是一种极度的警惕,和深深的忌惮!
他看不透!
他竟然完全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在他的棋盘上,天下众生皆为棋子,唯独这个少年,仿佛是一颗从天外飞来的陨石,不仅砸乱了他的棋盘,甚至还想……成为那个执棋之人!
这个变数,太大了!
大到,让他都感到了不安!
退朝后。
纪元享受着百官那敬畏的目光,慢悠悠地向宫外走去。
“神武侯,请留步!”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恭敬地行礼。
“侯爷,我们家殿下有请。”
“哦?你家殿下是?”纪元疑惑道。
小太监脸上堆着笑:“侯爷见笑了,奴才是二公主临安殿下宫里的。”
“我们二公主殿下,对侯爷在云州的英雄事迹崇拜得紧,想请侯爷去御花园一叙,听您亲口讲讲那荡气回肠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