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烛火微黄,烛光照射下,扶苏脸色依然煞白。
她怔怔看着桌子上那袋金子,怎么也想不通,项韬竟然撂挑子不干了。
都统月钱不过百两白银,袋子里可是足足三百两黄金。
对方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岂有此理,如此狂妄自大,待本殿下回到咸阳,定要......”
扶苏正想着如何打击报复项韬,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事情。
万一刚才的贼人去而复返,自己怎么办?
不行,必须把项韬找回来。
最终扶苏还是放下了面子,走出帐外。
面子固然重要,性命和清白更重要。
刚才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那贼人眼光中充满淫邪。
两相比较之下,倒是显得项韬目光清澈如三岁孩童。
“人呢?”
扶苏身子畏畏缩缩来到大帐门前,左顾右盼,却没有看见项韬的背影。
大帐外白茫茫一片,时不时有鸡蛋大小的雪花飘落。
刚才的贼人武功高强,自己一个武者后期在对方手上,完全不是一合之敌。
哪怕找来江天宇,也无济于事。
扶苏觉得自己实力和江天宇五五开,也就没了需求他护卫的想法。
世家子弟,风云变幻,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出手暗害自己。
心中一番思忖,扶苏只能先回帐篷。
......
项韬出了大帐,放开“灵犀之感”搜寻武元稹的踪迹。
他倒不是真的要丢下扶苏不管,只是想给对方一点教训。
和我老子耍官威,你配吗!
上辈子项韬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生涯,主打一个快意恩仇。
受气是不可能受气的。
项韬向前搜索了一阵,正好碰上了琼霄。
“仙子,你怎么在这里?”
琼霄面带惋惜,开口:
“本座一直跟在你身后,那贼人从帐篷逃窜出来后,就一直跟随。”
“如何?”项韬问道。
“本想跟踪他,寻其落脚之地,没想到,在前方碰到了阵法。一时不慎,让贼人逃了。”
琼霄看到项韬面带微笑,立刻就怒了:
“项韬,你在笑什么?”
“嗯......”
“你是不是嘲笑本座法力低微,让那贼人......”
女人这该死的胜负欲,项韬真怕自己不开口,会被飞剑伺候。
赶紧收起笑容,解释:
“仙子道法通玄,那贼人定然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提前布置阵法埋伏仙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琼霄有些好奇。
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她本来打算出手擒拿武元稹的,刚刚追上去就陷入了幻阵。
这阵法透着邪门,有蓬莱的影子,有瀛洲的影子,还有阴山派的术法在里面。
好在这道阵法只是困人,拖延时间,正好在项韬到来之前成功破阵,
要不然,她这个金丹老祖就要丢脸了。
项韬脸色认真,点点头道,
“也就是仙子这般修为高深,若是我恐怕已经被贼人暗害了。”
没有直接回到琼霄,反而不着边际轻拍了一个彩虹屁。
听了项韬的话,琼霄心里热乎乎。
这个臭男人,虽然花心了一点,说出来的话,还怪好听。
琼霄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察觉项韬在看她,立刻恢复了严肃的神色。
“我们回去吧,你今晚给苏公子守夜,决不能出现纰漏。”
项韬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扶苏的大帐外。
“仙子,请等一下。”
琼霄刚想走,被项韬叫住。
她这一路心里美滋滋的。
脑海中时不时还能出现,项韬那张有些痞帅笑脸。
想到项韬刚才为她佩戴荷包时候,那种一丝不苟的神情,心里暖暖的。
听见项韬叫自己,琼霄快速将脸上笑容隐藏。
声音冷漠地问道:
“项都统,何事?”
项韬把手缩在袖子里,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琼霄看到项韬,还有种扭捏的时候,眼睛瞪得很大。
心里疑惑更重。
刚开始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走近后,闻到琼霄身上淡淡幽香扑鼻而来,项韬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属于是有点,色胆包天。
他声音温柔,目中含情,看着琼霄。
“仙子对于,我和你,还有红芸仙子,我们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事,怎么看?”
琼霄被项韬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听到竟然是问自己,要不要和别人平分道侣后,立刻怒火中烧。
她玉腿抬起,快如闪电,对准项韬的屁股就是一脚:
“项韬,你给我滚!”
“仙子,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有辱斯文。”
“啊......”
惨叫声中,项韬像一个皮球,飞向扶苏的帐篷。
“哼!”琼霄眉头一挑,脸上带着笑容,嗔怒道:
“活该!”
帐篷里面的扶苏,此刻心里颤颤巍巍。
她是一点不敢睡觉,生怕那贼人去而复返。
冰清玉洁的她,要是被贼人玷污,自然是不想活了。
在她心里乱成一团麻的时候,一个人影飞了进来。
准确来说,是被人提了进来。
“呜呜呜......”
“崩!”
项韬不受控制地,摔落在扶苏刚刚睡觉的地毯上。
两人就这样怔怔看着对方出神。
足足硬控了一分钟。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
飞向你的床吧。
“额......”饶是项韬脸皮厚,这会也是很不好意思。
只能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扶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什么跟什么,什么叫又见面了,是你闯进来,好不好。
扶苏一脑门子黑线。
不过,她也不敢发脾气。
只能耐下心性子,好言好语安抚项韬:
“项都统,刚才是本官无故发脾气,还请不要介怀。”
扶苏见项韬不说话,只好拿起桌面上的金子,递给项韬。
“这些金子,还请项都统......”
“行了,金子我收下了。下次不许这样乱发脾气。你快睡吧。”
扶苏愕然,自己话还没说完,项韬主动就把金子收起来了。
你,脸皮这么厚的吗。
能不能推辞一下。
刚才是你说不要金子,主动离开的......
扶苏脑海中一连串问号飘过。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整理好情绪,扶苏看到项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解道:
“项都统,如何不出去站岗?”
其实,她想说,你赖在我的床上,那我睡哪里。
又害怕伤害到项韬那弱小的心灵,会再次丢下她不管。
这才措辞了一下。
看了看地毯,项韬一本正经开口:
“公子你看,地毯挺大的,我们一起睡,位置也够。”
“项韬,你!......”
扶苏心里的火气彻底爆发,“项韬,你别太过分。”
“我哪有?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是被人踹进来的。现在骨头都断了,在这里打坐恢复一下,很过分吗?”
项韬反而像个可怜的受害者,语气恳切。
“你明明知道我......”
“对,我知道你是女的。”
“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要这样对本官,是何居心?”扶苏眼睛都红了。
一肚子的委屈苦水,无处诉说。
“什么亲不亲的,你睡那头,我睡这边。我骨头都断了,还能对你做什么吗?”
项韬说完,自己率先睡下了。
扶苏看着剩下半边地毯,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