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在晨雾中驶离嵊泗岛。
刘铁柱站在船尾，望着远处矿场冲天的火光，肩上的枪伤隐隐作痛。
小雨靠在他身边，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结束了？\"她小声问。
刘铁柱摸摸她的头：\"嗯。\"
林红从船舱走出来，递给刘铁柱一卷绷带：\"伤口得处理下。\"
刘铁柱接过绷带，自己草草包扎。
子弹擦出的伤口不深，但被海水泡得发白。
\"去哪？\"林红问。
\"杭州。\"刘铁柱看了眼小雨，\"她需要个安稳地方。\"
林红点点头：\"我送你们。\"
货船在舟山换了条小渔船，继续向西航行。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
刘铁柱望着海面，思绪万千。
这场持续数月的生死追逐，终于画上了句号。
独眼、老拐、邢医生、方教授...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划过。
小雨突然开口：\"刘叔叔...我以后怎么办？\"
刘铁柱回过神来：\"跟我过。\"
\"真的？\"
\"真的。\"他捏捏小雨的手，\"我答应过你爸爸。\"
小雨眼圈红了，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傍晚时分，渔船靠岸。
林红找了辆马车，连夜送他们去杭州。
路上关卡不少，但有林红的证件，都顺利通过了。
\"你们抗联势力不小。\"刘铁柱低声说。
林红笑了笑：\"朋友多而已。\"
天亮时，马车驶入杭州城。
熟悉的街巷让刘铁柱松了口气。
林红在城西找了间僻静的小院安顿他们。
\"先住这儿。\"她放下行李，\"我去弄点吃的。\"
小雨累极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刘铁柱坐在门槛上，检查剩下的A3溶液。
还有三瓶，得妥善保管。
林红很快回来，带着热包子和粥。
两人边吃边聊。
\"藤田虽然死了，但他的同党还在。\"林红提醒，\"你们还得小心。\"
\"知道。\"
\"有什么打算？\"
刘铁柱看了眼熟睡的小雨：\"找个安静地方，把她养大。\"
林红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需要帮忙就找我。\"
休息了两天，刘铁柱的伤好了些。
他带着小雨去西湖边散步，想让她散散心。
初春的西湖游人不多。
小雨看着湖面上的游船，突然问：\"刘叔叔，我能上学吗？\"
刘铁柱一愣：\"想上学？\"
\"嗯。\"小雨低头，\"爸爸说...读书才能明理...\"
\"好。\"刘铁柱毫不犹豫，\"明天就去打听学校。\"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口哨。
刘铁柱警觉地回头，看到个戴草帽的男人正盯着他们。
\"走。\"他拉起小雨，\"回家。\"
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刘铁柱故意绕了几条巷子，甩掉了尾巴。
\"谁呀？\"小雨紧张地问。
\"不知道。\"刘铁柱皱眉，\"但肯定不是好人。\"
回到小院，他把这事告诉了林红。
林红脸色一变：\"可能是藤田的余党。\"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你们在杭州有熟人吗？\"
刘铁柱摇头：\"没有。\"
林红沉思片刻：\"得换个地方。\"
当晚，三人悄悄离开小院，搬到城南的一处民宅。
这里更偏僻，周围都是普通住户。
安顿好后，林红说要去查查跟踪者的底细。
刘铁柱叮嘱她小心。
小雨在新家很乖，自己收拾小房间。
刘铁柱在院子里劈柴，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
傍晚时分，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刘铁柱抄起斧头，闪到门后。
\"是我。\"林红的声音。
开门后，林红脸色凝重：\"麻烦了。跟踪你们的是毒龙陈九的人。\"
刘铁柱心头一紧：\"鬼手的师父？\"
\"对。他放出话，要拿你们的人头祭徒弟。\"
\"冲我来就是，别动小雨。\"
\"江湖规矩他不管。\"林红摇头，\"他要知道小雨的血能解毒，更不会放过。\"
刘铁柱握紧斧柄：\"那就先下手为强。\"
\"别冲动。\"林红劝阻，\"陈九不比藤田，他武功高强，手下亡命徒众多。\"
\"总不能坐以待毙。\"
林红想了想：\"我有个主意。北边山里有我们一个据点，很隐蔽。你们先去那儿避避。\"
事不宜迟，当晚三人就收拾行装出发。
林红弄了辆马车，趁着夜色出城。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得厉害。
小雨靠在刘铁柱怀里睡着了。
林红坐在车辕上，警惕地观察四周。
\"还有多远？\"刘铁柱问。
\"天亮前能到。\"
正说着，林红突然勒住马：\"有人！\"
前方山路上，几个黑影拦住了去路。
月光下，刀光闪烁。
\"抄家伙！\"林红低喝，拔出了手枪。
刘铁柱把小雨轻轻放下，抽出短刀。
对方有五六个人，慢慢围了上来。
\"刘铁柱？\"为首的黑脸汉子问。
\"是又怎样？\"
\"陈九爷有请。\"
刘铁柱冷笑：\"没空。\"
黑脸汉子一挥手，几人同时亮出兵刃。
林红抬手就是一枪，黑脸汉子应声倒地。
混战瞬间爆发。
刘铁柱短刀翻飞，接连放倒两人。
林红又开两枪，但被剩下的人近身，只能徒手搏斗。
一个瘦高个绕到马车旁，突然发现了小雨。
他狞笑着伸手去抓，刘铁柱怒吼一声，飞扑过去。
刀光闪过，瘦高个的手臂齐肘而断。
惨叫声中，刘铁柱一脚将他踹下山崖。
剩下两个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林红举枪瞄准，被刘铁柱拦住：\"省子弹。\"
两人迅速收拾战场，把尸体扔下山沟。
小雨被惊醒，吓得直发抖。
\"没事了。\"刘铁柱安慰她，\"继续赶路。\"
林红检查了下马匹：\"得快点，枪声会引来更多人。\"
马车加速前行。
刘铁柱坐在车尾，警惕后方。
果然，不久后就看到远处火把的光亮。
\"追兵。\"他沉声道。
林红甩鞭催马：\"坐稳！\"
山路越来越陡，马车颠簸得几乎散架。
追兵的火把却越来越近。
突然，一支箭从黑暗中射来，钉在车厢上。
\"趴下！\"刘铁柱护住小雨。
更多的箭矢破空而来。
一匹马被射中，惨嘶着倒下。
马车猛地倾斜，差点翻倒！
\"弃车！\"林红大喊，\"走山路！\"
三人跳下马车，钻入路边的树林。
追兵的火把在身后晃动，喊杀声越来越近。
\"分开走。\"刘铁柱当机立断，\"我带小雨走左边，你引开他们。\"
林红点头，向右边的山脊跑去，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果然，大部分追兵都被引开了。
刘铁柱抱起小雨，向密林深处潜行。
小雨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追兵的声音渐渐消失。
刘铁柱停下休息，检查方向。
\"林姐姐...没事吧？\"小雨小声问。
\"她机灵着呢。\"刘铁柱安慰道，\"天亮就能到据点。\"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