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暂且回到梅西尔一行人离开庄园之前,春日的祭典在谢瑞比盖拉开帷幕。
可惜浮士德没有时间享受祭典,因为今日的赫莱比亚来了一位非常棘手的客人。
“您买来的茶叶果然要比商会送来的茶叶要香,喝了几次我都觉得很喜欢,请问浮士德夫人您什么时候才愿意把货源告诉我呢?”
“想都别想,艾斯特斯,那位商人说过只给我一人提供茶叶,要是你再问这件事情,下次我就用咖啡招待你了。”
浮士德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抬头看向面前棕发红眼的俊朗青年。
这个青年五官端正,身姿挺拔,就算站在一堆贵族当中也算是比较出挑的那一类。
他只是普通的客人的话,浮士德肯定说什么都要让他上台表演一番。可这家伙是梅西尔的第二个弟子,一个卑鄙残忍的违约者。
再加上猎魔人的身份,把艾斯特斯留下来肯定会出有问题的,那些小家伙也不是很喜欢身上有同胞血的味道的猎魔人。
艾斯特斯动作优雅地端着茶杯对浮士德浅笑,好像没有察觉到对方驱赶他离开的意图:“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追查与某些家伙勾结的罪犯厄尔诺·约翰内斯,顺带来拜访曾与浮士德是契约关系的浮士德夫人您的。”
“现在你也见到我了,可以赶紧走了吗?”浮士德以扇挡脸发出逐客令。
“哈哈哈哈,当然,我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万一惹出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艾斯特斯笑着站起来,对头顶的和躲在影子里的恶魔点点头打招呼。
“打扰,那我就先走了。有任何麻烦的事情您都可以派人来联系我,我会随时来帮忙的。”
“说起麻烦事,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我认识的一个孩子身上有专属教会的奴印,他应该是被教会强行控制的,还请不要太过分对他。”
眼神中带着些怜悯的浮士德说着合上扇子,让戴着皮革面具,四肢都是金属刀刃的恶魔克莱弗托带艾斯特斯过去看看情况。
“嗯,那我就先走了。”
艾斯特斯说着起身,他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像,上面的几人都是他认识的:“这张画像您还留着的吗?”
“只有那一张了,你可别想拿走。”浮士德冷声警告道。
“不会的,我没这个资格。”
艾斯特斯扭头离开房间,留下浮士德一人坐在那里望着那张画像发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毛头小子也长大了,可惜还是不懂事。”
教会的人吗?看样子这里也被教会注意到了,也不知道这些恶魔还能藏多久。
艾斯特斯觉得这事有点麻烦,出于承诺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情况。
没想到他才刚出门,就看见那个叫娜塔莉的魔之子用鹅毛笔戳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脸。
“什么情况?这位是你们这里的成员?”嘴角挂着无奈笑容的艾斯特斯叉腰随口问克莱弗托。
得到恶魔否定的答案后,艾斯特斯蹲下来捏着男人的脸左看右看:“没见过的人,大概是哪个主教养的死士吧?啧啧,看样子和我差不多大,真惨。”
躺在地上的青年有一头发质柔软,发梢带着些小卷的短发,头顶到发梢逐渐从黑色过渡为银灰色的奇异发色不得不说是十分特别。
稍长的额发挡住青年眼皮略有些松弛的眼睛,也许是没睡好的缘故,艾斯特斯注意到他的眼圈特别厚重,脸也很削瘦。
有雀斑的话应该是南部人的特征吧?毕竟那里阳光比较充足,但这个肤色是不是太苍白了一点?
就在艾斯特斯认真打量面前的人的时候,那双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来。
灰绿色的眼睛?也许他的家人有精灵的血统。手上有很多疤痕和老茧,再加上那柄骑士剑,他应该是个骑士,只不过没有被贵族正式任命。
艾斯特斯毫不在意地蹲着让青年把他仔仔细细瞧了个遍,因为他也从上到下把对方看了个遍,还顺便推测出其身份。
过了一会后,艾斯特斯主动伸出手和对方打招呼:“我是艾斯特斯,很高兴认识你。”
青年很疑惑为什么这个人一直瞧着自己,决定还是先握手再说:“我是贡萨洛·昂伯,很高兴认识你……我刚刚不是在追一个红皮肤的小女孩吗?她人去哪里了?”
“小女孩?”艾斯特斯看向刚刚娜塔莉站的位置,那个丫头已经消失不见了。当然,克莱弗托也是。
“这里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人经过咯,你是不是饿迷糊了?肚子叫得很大声啊。”
说实话,这还是艾斯特斯第一次听到一个人的肚子的叫唤能在整个走廊里回响的。
感觉尴尬不已地贡萨洛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只能向面前的青年解释原因:“我在这里被关了整整十天,好像关到后面他们就忘记地牢里还有一个人了,我饿得受不了就自己出来了。要是契约到时间的话,这里会被教会标记。”
艾斯特斯不知道印记的具体位置,他的确能感觉到一股令人不快的力量隐藏在贡萨洛的身上,他尽量友善地说道:“我知道,我是来带你走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只要让我离开这里就可以了。”贡萨洛赶紧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来这里也是被人逼迫的!”
“当然,只要你戴上这个。”
看着那副黄铜制成,刻着禁锢用的魔术术式的手铐,原本半睁着眼睛的贡萨洛瞬间把眼睛睁圆了,之后他指着手铐又看了一眼微笑的艾斯特斯:“我,你……你不会是变态吧?”
“乱说什么,我这不是担心你逃走吗?我劝你最好打消这种念头,因为我的同伴是很可怕的。”
“好吧。只要你不对我动手,那就什么都好说。”贡萨洛很真诚地展现出一个和平主义者应有的素养,“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要是离开教会太久,我的脑袋可是会发生一些不适合描述的事情。”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你只要跟我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