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向来叛逆，苏大人让本宫别去，本宫还就非去不可。”
顾云声撇撇嘴道，苏玉衡看着清瘦，胸肌倒是还挺大的，腰身也和白衿墨那般细。
自从知晓白衿墨是男扮女装，而自己可男可女，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
如今对男女的构造和不同之处，也越发了解。
竟有一刻怀疑苏玉衡是女扮男装。
“腿长四殿下身上，四殿下想去哪，臣自是管不住，不过四殿下若吓出个好歹，臣可不负责。”
苏玉衡眉头轻蹙，抬眼看向顾云声，幽幽地开口道。
“本宫岂是吓大的？且向来只有别人向本宫讨要负责，本宫还没被人负责过。”
顾云声上下打量着苏玉衡，眼神微动，淡笑道。
触及顾云声的视线，苏玉衡下意识蹙起眉头，心中暗道，这断袖该不会看上自己了？
“皇上驾到。”
这时，小德子甩着拂尘，大喊一声。
老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满朝文武百官立即站好，齐刷刷跪下，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云声站在前排，意思意思地行礼，她抬眼看了一眼老皇帝，气色似乎还不错。
“众爱卿平身！”
老皇帝扫视了眼台下的群臣，见顾云声身着朝服也在其中，心中顿时有点诧异和欣慰，大手一挥道。
算这小子有点长进和乖巧，这次不仅准时来上朝，还规规矩矩地穿了朝服。
不过声儿不当显眼包，还这般听话，遵守规矩，就怕在朝堂憋坨大的，打得他措手不及。
“谢皇上！”
众大臣起身，见老皇帝中气十足，不像是遇刺受了重伤的样子，神情各异。
昨日老皇帝并未上朝，还以为老皇帝受了重伤，已经油尽灯枯了。
而他们原本打算今日上朝，向皇上提出尽早立储君之事，没想到皇上好端端地出现在朝堂。
还让四皇子来上朝，莫非有意立四皇子为太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老皇帝正声道。
众大臣相视一眼，皆没有人当出头鸟。
就连之前喜欢弹劾顾云声荒淫无度的大臣，也出奇安静。
自从老皇帝废了顾明峻的太子之位，开始上朝后，丞相白辰山便三天两头告假。
白辰山不在朝堂，他的党羽也不敢乱开口。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顾云声见状，走出队列，看向老皇帝，淡声道。
记忆中，那群老家伙每次上朝不都叽叽喳喳，一点屁事争得面红耳赤？
现在见老皇帝身体并无大碍，倒是一个个哑巴了。
“声儿，你说。”
难得见顾云声没打瞌睡，还主动参与，令老皇帝有点好奇。
“儿臣要弹劾丞相白辰山，身为百官之首，却没有以身作则，特别是父皇上朝后，白丞相三天两头缺席。”
顾云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让羽涅调查过了，就顾屿川那小人和白辰山的狗腿子弹劾她最多。
总被人弹劾，也该换成她弹劾别人。
众人皆知白辰山是她的岳丈，而在岁旦那天，她假装对白衿墨很是在意。
就怕老皇帝以为她会因为白衿墨，和白辰山有什么。
话音刚落，白辰山的党羽立即跳出来，出言反驳。
“四殿下此言差矣，丞相日理万机，为了熙国和皇上鞠躬尽瘁，身体有些不适才缺席，可不像四殿下直接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丞相对皇上忠心耿耿，在皇上称病这几年，更是将熙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休息几日，有何不可？”
“四殿下说别人的时候，劳烦自省一下，莫要寒了忠臣之心。”
“臣听着都觉得寒心，白丞相为熙国任劳任怨，四殿下向来只知吃喝玩乐，哪懂白丞相的不易？”
……
顾云声扫视了一下，跳出来替白辰山说话的大臣，记住每一张脸。
直到反驳的声音停止，才出声道，“白丞相给了你们不少好处吧？这么替他说话，这江山到底是姓顾，还是姓白？”
满朝文武百官竟有接近一半的人替白辰山说话，剩下的不是顾屿川的党羽，就是顾明峻的支持者。
她不过是随口弹劾了白辰山，就炸出这么多人。
好啊，有一个算一个，正好下朝后，让人好好调查白辰山的狗腿子。
只要能查出半点不利于白辰山的罪证，便多一项证据。
而朝堂也该肃清了，换换血，让一些拿着朝廷俸禄，却不干人事的老家伙腾出位。
此言一出，跳出来替白辰山说话的大臣身体一顿。
有的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有的压根没把顾云声放在眼中，继续替白辰山说话。
“四殿下休要胡说八道，白丞相乃百官之首，臣等的表率，臣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没错，四殿下身为熙国的皇子，却不曾为皇上分忧，为熙国做出半点成绩和贡献，反倒在府中养男宠，简直丢尽皇家的颜面。”
见顾云声被群臣言语攻击，老皇帝眉头皱了皱。
这些年，还没几个人敢弹劾白辰山。
声儿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一上来就直接弹劾白辰山。
他知道白辰山的党羽不少，却不知朝堂接近一半的大臣是白辰山的人。
面对这么多大臣的围攻，可别把声儿吓到明日不敢来上朝。
老皇帝目光扫过替白辰山说话的大臣，眼中带着一丝厉色，刚想开口，就听见顾云声笑了。
“本宫养男宠花你银子了？刘大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那请问刘大人为熙国做了什么成绩和贡献？”
顾云声冷冷一笑，看着刘大人，灵魂拷问道。
紧接着继续道，“你们说白丞相日理万机，为熙国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将熙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奸臣当道，搞得到处乌烟瘴气，还说治理得好。”
“什么功劳全是白辰山一个人的，莫不是你们觉得白辰山比父皇还忙，比父皇更适合治理国家，想谋权篡位不成？”
白辰山的党羽闻言，心里一震，连忙下跪朝老皇帝道，“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此意啊。”
其他大臣则是一怔，没想到四皇子无权无势，却这般敢言，完全不怕得罪白辰山。
“说到寒心，沈将军满门忠烈，为熙国立下汗马功劳，在鄞州抵御外敌，却差点被奸臣所害，你们怎么不说寒心？”
顾云声眼神犀利，字字珠玑，若她是皇帝，像这些奸佞小人，有一个杀一个，才懒得和他们废话。
“四皇子所言极是，沈家在外抵御外敌，都没说自己劳苦功高。”
齐大人看向顾云声眼神有些赞赏，站出来附和道，心中越发坚定想把女儿嫁给顾云声。
他最看不惯这些捧白辰山臭脚的老家伙。
一个个自以为抱上白辰山的大腿，就可以横着走路，眼睛都长头上了，就会睁眼说瞎话。
“之前皇上身体抱恙，让臣和白丞相，还有二皇子一同主持朝政，丞相上朝比臣还积极，几乎不曾缺席过，而如今……”
御史大夫也站出来，话里有话道。
就只差说白辰山对皇上不满，故意装病不来上朝。
而御史大夫一开口，顿时又站出两三个大臣，附和、佐证御史大夫所言。
“好一个丞相，把朕的大臣都变成他的了，朕的龙椅是不是还得让给他坐？”
老皇帝将奏折狠狠砸向替白辰山说话的大臣，怒声道。
“皇上息怒。”
众大臣见老皇帝动怒，连忙齐刷刷地跪下。
还得是四皇子，一上朝就整个大的。
这下白辰山人没到场，却被自己的蠢货党羽给坑惨了。
整个金銮殿就老皇帝坐着，还有顾云声站在前排，如鹤立鸡群一般。
顾云声心里暗道，好饿呀，太早起床，都没吃什么东西。
刚才还和这群老家伙浪费口舌，什么时候能下朝？
许久未逛集市，好想去街上买点好吃的。
“丞相白辰山自视劳苦功高，对朕不敬，且有结党营私之嫌，从即日起，撤去监国一职。”
“至于刚才替白辰山说话之人，均留府接受大理寺的审查，此事交由四皇子和苏爱卿去办。”
老皇帝沉吟片刻，正声道，如今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无法治白辰山的罪。
但是能铲除白辰山的党羽，削弱白辰山的势力也是好的。
声儿不愧是他和云渺的孩子，无畏强权，敢于直言。
一回来上朝，就帮了他一个大忙。
上次嘉和公主失踪，他限声儿两日内寻回嘉和公主，并暗中让九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手。
没想到九玉不出手，声儿依旧在规定的时间内能找到人，且还提前了一日。
看来声儿还是个潜力股，可以好好培养。
若不是嘉和公主失踪之事，不好弄得众人皆知。
不然他真想当着众大臣的面，夸奖声儿，告诉众人声儿并非一无是处。
声儿虽爱玩，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只要声儿想做，能力并不输于顾屿川和顾明峻。
苏玉衡一向正直，办事速度快，将此事交与他，必不会徇私。
而声儿跟着苏玉衡一同办事，也能尽快成长起来。
“是，父皇。”
顾云声应声道，巧了不是，她原本就想着下朝后，让羽涅调查这些替白辰山说话的狗腿子。
现在倒是可以光明正大调查他们，且还有苏玉衡这帮手。
这苏玉衡应该不会和九玉那家伙一样，全程光看着，不干活。
“臣遵旨。”
苏玉衡眼神闪了闪，恭敬道，和四皇子一起调查审问？
简直多此一举，几个老匹夫而已，给他们来一整套刑罚，还不乖乖全招了？
而刚才替白辰山发言的大臣，听到老皇帝的话，顿时面如死灰。
若被查到和白辰山有所勾结，结党营私，轻则乌纱帽保不住，还得掉脑袋。
重则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其他大臣有的庆幸，有的沉思，有的担忧，有的感到大快人心。
这些年，但凡不与白辰山同流合污的大臣，哪个没有受到白辰山的威胁？
还经常被白辰山的党羽，仗着白辰山的威风，压迫和排挤。
有些大臣则是猜测老皇帝的态度和想法，开始动摇自己的选择。
就连御史大夫和镇远侯也不得不承认，四皇子越发得势，接二连三被皇上委以重任。
反倒被人看好的大皇子顾屿川，屡屡出错，惹得皇帝不悦。
接下来两、三个大臣向老皇帝禀报些不痛不痒的事，便退朝了。
景阳宫
蓝卿衣将长凳搬到院子，脸上敷着几块黄瓜，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太无聊了，这深宫里的生活都这般枯燥无味吗？
原本得一大早去坤宁宫向谢皇后请安，但她就是不想去。
若她们想去找老皇帝告状，那就去吧，无所谓。
她倘若规规矩矩地去请安，有了开头，往后便只能遵守宫里的规矩。
突然，院外传来玉醉和藏春的声音，语气中蕴含一丝喜悦和激动。
“玉醉，你听说了吗？今日四皇子居然去上朝了。”
“何止听说了，我刚才去御膳房的路上，还远远看到四皇子呢，四皇子身着朝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玉醉手中拿着食盒，提起顾云声，双颊染上点点红晕，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自从在京都郊外见过熙国四皇子一面，四皇子那无死角俊美的容颜，便深深地刻在她心里。
四皇子的声音温和又带着一丝磁性，整个人充满性张力。
多看四皇子一眼，感觉自己审美都被拉高了不少。
“早知道我刚才就陪你一起去了，只可惜四皇子这么好看的人，却偏偏是个断袖。”藏春一脸可惜地说道。
蓝卿衣刚开始听到四皇子，并未反应过来是何人。
等想起是何人，猛地从凳子上起来，脸上贴的黄瓜也随之掉到地上。
四皇子顾云声？！云倾进宫了，还去上朝了。
算算时间也该下朝，现在过去还能见到云倾的人影吗？
蓝卿衣连忙喊来芸卉，让她去打听一下，四皇子是否已经离开皇宫。
另一边，顾云声见下朝立即就想开溜，跑去外头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