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赵小姐？”林澈舌头有点打结，“你确定没打错？我就是个写网文的……”
“哎呀林先生，瞧您说的！”赵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热情，“现在什么时代了？流量为王！您昨晚那场直播，吸粉能力、话题度，简直是现象级的！关键是，您的‘沙雕’风格，独一份儿！找遍全网都难有第二个！我们星辉娱乐眼光毒辣着呢，保证能把您的潜力挖个底朝天，让您红遍大江南北，以后说不定还能拍电影、上综艺！”
她语速飞快，连珠炮似地砸过来：“我们公司资源很多的，一线大咖也有不少。您要是签了，以后合作机会大把！想想看，跟大明星一起上热搜，一起拍戏，那还不是名利双收，人生巅峰？”
名利双收……
人生巅峰……
林澈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敲锣打鼓，脑子里瞬间塞满了闪闪发光的钞票和粉丝的尖叫。
这……这谁顶得住啊！
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在说话：“那个……赵小姐，这事儿……我得想想。”
“当然，应该的！”赵莉立刻应道，语气却透着一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紧迫感，“不过林先生，我得提醒您，好机会不等人。像您这样的人才，现在肯定不止我们一家盯着。我们是拿出最大诚意来的，您可得抓紧啊。”
她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这样，为了表示诚意，我斗胆替我们总监邀请您，明天上午来我们公司一趟，咱们当面细聊合同细节，您看怎么样？”
去！必须去！
这两个字差点就冲口而出。
林澈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没让自己当场答应。
他含糊道：“明天……我看看时间，晚点给您回话。”
挂了电话，林澈整个人还有点飘。
赶紧上网搜“星辉娱乐”。
嚯，还真是个大公司，旗下艺人名单拉出来能闪瞎眼，不少都是熟面孔。
看起来……贼正规，实力杠杠的。
他忍不住开始幻想，签约之后是不是就能顿顿有肉吃，再也不用担心下个月房租，出门被粉丝围堵签名……
嘶——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但是……
脑子里闪过废弃工厂里那些粉色烟雾和魔性舞步，还有系统那不靠谱的尿性。
林澈打了个哆嗦。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一股子邪乎。
天上掉馅饼，砸下来可能不是馅儿，是铁饼。
得找个人问问。
找谁呢？
第一个蹦进他脑海的，居然是唐玲珑。
虽然那女人嘴巴毒得要命，肯定会把他这“沙雕巨星梦”嘲讽得体无完肤。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种事，问她可能比问谁都靠谱。
至少她见识广，而且……好像也没那么坏？
他刚拿起手机，琢磨着怎么开口。
屏幕又亮了，还是赵莉的号码。
“林先生！考虑得怎么样啦？”赵莉的声音比刚才还要热情一百倍，“跟您说个好消息！我们总裁听说了您的事，对您非常感兴趣，点名要见您！如果您明天上午能过来，可以直接安排您跟总裁面谈！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总裁亲自面谈？
林澈感觉自己最后那点抵抗力也要被击溃了。
去！这次真的要答应了！
就在他嘴巴张开，那个“好”字马上就要蹦出来的时候——
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打断了赵莉的声音。
来电显示——唐玲珑。
林澈手一僵，差点把手机甩飞。
卧槽？
她怎么偏偏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切断了赵莉的通话，接起唐玲珑的电话。
“喂？”声音飘忽，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星辉娱乐联系你了？”
电话那头，唐玲珑的声音冷得像冰，完全没有平时的从容，反而透着一股罕见的凝重。
林澈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炸开。
她怎么会知道？
“他们的合同，”唐玲珑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敲在林澈的心尖上，“一个字都不要信。”
“你怎么……？”
林澈嗓子发紧，声音都有些变调，“你怎么会知道星辉娱乐的事？”
电话那头，唐玲珑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平铺直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星辉娱乐？盛唐文化的死对头。两家公司斗了多少年了，他们那点儿脏手段，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
盛唐文化？林澈依稀在哪听过，好像也是个业内巨头。他家？这位大小姐的背景，果然不是盖的。
“他们突然找你，”唐玲珑继续说，语气没什么起伏，像在解说一道再简单不过的应用题，“还能为什么？不就是看上你现在这点莫名其妙的热度，还有你那个什么……‘沙雕’标签。”
她的话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却像冷水一样浇在林澈头上：“要么，就是想趁着新鲜劲儿，赶紧把你这块肉榨干油水，用完就扔。要么，手段再阴损点，是猜到我们盛唐可能会对你这种‘奇葩’感兴趣，所以抢先一步把你签下来，直接雪藏，冻死你，顺便恶心我们盛唐一把。”
林澈感觉后脖颈子一阵发凉，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刚才还被“沙雕巨星”“人生巅峰”冲昏的头脑，这会儿彻底清醒了，只剩下拔凉拔凉的后怕。
“他们家的合同，”唐玲珑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是出了名的坑死人不偿命，字里行间全是霸王条款和文字游戏。真签了字？呵，被扒掉一层皮都是轻的，搞不好这辈子就得给他们打白工，还得倒欠一屁股还不清的违约金。”
“我……”林澈喉咙滚动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了啊，唐……唐大小姐。我刚才……真差点就……”
差点就当场裂开，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入手一片湿冷的汗。这他娘的哪是什么天上掉馅饼，分明是淬了毒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