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探探!”辛甘主动请缨。
“我们有把握打探到那批毒气的所在地,顶多三天,你们暂时不要暴露,以后还要派大用场的。”
厉嵘现在说话好听了不少,换了以前,他肯定会说:“你们容易暴露,还是我去吧。”
“好吧,你们小心些。”
霍可为同意了。
来之前领导就交待过他,这次行动以厉嵘夫妻为主,他们不可以擅自行动,虽然有点不服气,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肯定不会乱来。
“杨先生怎么样了?”
骆欣欣关心地问。
“目前还好,大祭司什么时候回来?”霍可为问。
“三四天吧,一会儿他下山买点粮食,你们有需要的吗?”骆欣欣问。
“我去问问杨先生。”
霍可为回去了趟,很快出来了,手里多了张清单,是杨先生口述,他随从写的,都是些生活用品。
厉嵘叫上了家里的精壮男人,一起浩浩荡荡地下山了,骆欣欣没跟着去,翻山越岭太累,她还是留在山上陪儿子吧。
到了镇上,厉嵘和他们分开了,给了他们一些钱和票,让他们去买杨先生需要的生活用品,约好一个小时后集合,他找了个僻静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了几袋大米,还有玉米面和面粉,正好一人一袋,再拿出些腊肉和熏鱼,以及一壶茶籽油,便去找了辆人力板车,拉去了约好的地方。
厉家的几个男人,已经很久没下山了,就算是年纪最大的厉刚,也有三四年没下山了,他还是小时候和阿爹出过远门,后来不让搞封建迷信,他们厉家寨就不接单了,守在寨子里吃老本。
好在靠山吃山,只要勤快些,饿是饿不死的,只是日子过得艰苦些,寨子里的年轻人少见些世面罢了。
“大哥,山下好热闹啊!”
厉家老三厉猛,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啥都觉得新奇。
“那个葱油粑粑好香,大哥,要不要买几个吃?”
老二厉虎直愣愣地看着饭店门口的葱油粑粑流口水,他是三兄弟里长得最壮实的,饭量也最大,家里的口粮一半进了他肚子。
这也导致厉虎二十七八了,还没能娶上媳妇,姑娘都担心嫁过来会饿肚子,更害怕厉虎饿得狠了,把她们给吃了。
但其实厉虎虽名叫虎,却是个鼠胆,力气虽大,却怂得很,干仗都躲在后面。
不过他干活很厉害,一人能顶五个壮劳力,他在山上开了很多荒地,全种上了苞谷,否则厉家的口粮根本不够吃。
“天天吃肉都堵不住你肚子里的馋虫,你当叔叔的,花侄子的钱买吃的,你好意思?”
厉刚没好气地教训,尽管他也馋死了,可还是矜持地克制着。
侄子在大城市赚钱不容易,不能乱花钱,葱油粑粑早上都吃过了,他现在一点都不馋。
“干嘛不好意思?阿嵘聪明,挣钱厉害,我笨嘛!”
厉虎眨了眨清澈的牛眼睛,觉得大哥好烦,侄子都已经把钱和票给他们了,干嘛不花?
藏着又不能生钱,还不如吃进肚子里呢!
“阿爹,我也想吃。”
“大哥,买几个吧,这香味太勾人了!”
厉刚的大儿子,和厉家老三都在咽口水,他们几年前偷偷下山卖猎物,也经过这家葱油粑粑店,勾得口水直流,但没舍得买,他们的钱得给阿妈(阿奶)买药吃。
厉刚狠狠瞪了眼他们,跑去摊前买了五个葱油粑粑,分两个袋子装,一个装两个,一个装三个。
“一人半个。”
厉刚将葱油粑粑掰成两半,老二和老三都是均匀的两半,他分给大儿子的要多一些,自己吃小的。
“阿爹,我吃小的。”
十六岁的大儿子很孝顺,想换小的。
“吃你的!”
厉刚瞪了眼,将小半块油饼塞进了嘴里,细细咀嚼着,浓郁的葱香和油香,混和着小麦香,在他嘴里弥漫着,简直是世上最美的滋味。
厉虎也是一口吞,连嚼都没好好嚼,就咽了下去,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快。
“真好吃!”
厉虎嘬了几下指头,又去舔纸袋上的油渍,直到把纸袋舔成了碎渣渣,他才松口。
剩下三个油饼,厉刚要带回家两个,给厉嵘一个,厉家人没有吃独食的习惯,有啥好吃的必须一家人一起分享。
“一个饼要一角钱,当然好吃了!”
厉刚也在嘬手指头上的油,不能浪费了。
“啥时候能吃葱油粑粑吃过瘾啊?”
厉虎摸了摸肚子,他好像从来没真正吃饱过,家里的口粮不够吃,他每餐都克制着,只吃了五六分饱。
“会有这一天的,等着吧!”
厉刚毫无诚意地安慰,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一天啥时候能到来,更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一天。
厉虎撇了撇嘴,从小到大,阿爹阿妈和大哥,都是这样说的,他都27了,还是没等到这一天,他感觉,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其实他要求不高的,也不用顿顿都吃饱,只要能吃一顿饱的,尝尝吃饱是啥滋味,他就心满意足了。
“大侄子回来了!”
厉虎眼睛亮,老远就看到了厉嵘,兴奋的挥了几下手。
“大侄子,你买了啥?”
厉虎开心地跑过去,看到了板车上鼓鼓囊囊的几个袋子,不知道是啥东西。
“沙子。”
厉嵘没说粮食,突然买这么多粮食,容易被人怀疑。
他给了板车师傅二角钱,师傅开开心心地走了,十来分钟的路程,就挣了二角钱,城里人的钱真好挣啊!
“大侄子,你买这么多沙子干啥?给家里盖房?”
厉虎满脸疑惑,就像一只二哈。
“大侄子,吃葱油粑粑。”
厉刚拿出一个葱油粑粑,递了过来。
“我不饿,你们吃吧,怎么不多买几个?”
厉嵘没要,他更喜欢吃牛肉馅饼,可惜这边镇上没得卖,他只能晚上和媳妇躺在被窝里独享。
“一毛钱一个呢,还要一两粮票,贵死了!”
厉刚一脸心疼,五个葱油粑粑就得五角钱和半斤粮票,太贵了。
“就是,贵死了!”
厉虎使劲点头,还时不时朝饭店门口瞅。
厉嵘看得好笑,二叔公的四个儿子,老大憨厚,老二单纯,老三耳根子软,老四厉龙心眼子贼多,估计兄弟四个的心眼子,都长他一个人身上了。
“等回家了,让二奶奶炸葱油粑粑,大家吃个过瘾!”
厉嵘抱起一大坛子茶籽油,足有二十来斤,让厉虎抱着。
厉刚他们一人背一个袋子,厉虎则背了三袋,怀里还抱着一坛油,依然轻轻松松,爬山像走平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