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喂？喂！顾淮！”
“嗯？”顾淮从回忆中被叫醒，对面的闻谨收回在他面前晃悠的手指：“你想什么呢，我问你然后呢？”
“什么然后。”顾淮移开目光，淡淡道。
“你说你之前见过江乐乐，并且他快要死了，然后呢？发生什么了？”
“当然是没死成，不然就见鬼了。”顾淮随口回，他看起来已经无意和闻谨聊下去了。
闻谨也看出来了，这敷衍的太明显了；可惜他还不能走，今天没争取到顾淮是意料之中，江乐乐的信息能知道一点是一点，不知道也无可厚非，但他总不能空手而归。
“你给秦重的资料——”闻谨说。
顾淮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闻谨要说什么，他抽出准备好的资料递过去，上面还有一块硬盘，语气没什么波澜：“这是所有的资料，拿回去交差。”
闻谨接过来，他看着顾淮，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能让闻家暂时不参与抓捕厉时安的工作吗？”顾淮问。
不能…
这毫无疑问，闻谨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办法。”
“但我可以尽可能地在其中周旋。”
“不需要了，”顾淮摇头：“秦重不出手就够了。”
“所以你…”
顾淮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也不介意告诉闻谨：“我给了秦重一管安安的血。”
他就知道，单凭这些资料怎么可能说服秦重！？
闻谨刹时站起身，重复道：“厉时安的血！？”
“你——”
“我…”
前一半的‘你’是震惊，后一半的‘我’是迟疑。
闻谨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终于想开口，顾淮又淡淡瞥了下他，直接给人看得话憋回去了，泄气道：“算了…”
“你不算了我也没有，你想让我给他抽多少血？他身体虚弱得很，这些是极限了。”
“何况你不能让闻家停止行动。”
闻谨想说如果有这东西他也可以谈，但看顾淮没有和闻家说这个的打算，就没再提。
假设东西只有一份，站在顾淮的立场上，给秦重获利确实更大。
因为秦家的军事实力大于闻家，而闻家的医学资源大于秦家。
一举两得。
“这件事回去后要不要和他们说看你，但我不建议你说，”顾博士轻声道，好像真的只是出于朋友的建议：“有这些资料也足够了，你就说虽然我无法为闻家效力，但这些东西权当一点心意，望他们以后遇见安安时高抬贵手，做事留一线。”
“好，”闻谨颔首，他走之前看着面无表情敲键盘比对数据的顾淮，想了想还是说：“如果你要去找他，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随时提。”
“说不定我能帮你。”
说完他不等顾淮回答，径直离开了实验室。
咔嚓。
关门声响起，这方空间重新变得落针可闻，顾博士停下打字的手，电脑的光晕照在他脸上，映射出那双晦暗幽深的双瞳。
江、乐、乐。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安安面前。
既然你毁约在先，就别怪我不给你活路了。
无论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是何等尊贵身份，都要为自己所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
“重哥，顾淮他真的是你弟弟啊？”
夜晚，秦重的私人山庄内，解千然挂在Alpha身上，他们前些日子订了婚，这会刚陪双亲用了晚餐，将人送走。
秦上将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不在焉敷衍了句：“可能吧。”
解千然嘟了嘟唇，上手捏秦重的脸颊：“到底是不是啊！”
“……”
啪唧。
秦重一把给解千然掀下去，有些烦躁：“想知道？不如你去问顾淮，你们两个走的不是挺近的。”
解千然扶着一旁的酒柜才不至于摔倒，他发觉最近秦重对他的态度越发差了，明明药剂的研究在关键阶段，秦重还需要解家。
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还是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
或者——提到了顾淮，他是发现了什么？
秦重收到omega怨怼的眼神，他从思考中走出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控制住本能反应，可惜今日他没心情哄人，话既出口，索性说完：“你解家和顾淮走动频繁，想知道他的事何必问我？”
秦重不怕打草惊蛇，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说完他犀利的视线移向解千然，仿佛在这样的注视下，什么阴谋都将无所遁形。
解千然心下一咯噔，但他反应的非常快，秦重一定只是疑惑，不然按照对方的脾气早和解家一拍两散了，也不会这么问他。
“不是啦～”omega软声道，有种被误会了的楚楚可怜：“重哥…解家对您可是忠心不二啊，您也知道，那什么腺体能量学说和这药剂的关系很大，而恰好顾博士又是这学说的创始人…”
解千然徐徐说着，他凑到秦重跟前蹲下来，把脸颊贴在Alpha大腿上乖巧地蹭：“解家想探究出药剂的秘密，总是跑不开和顾淮接触不是？我们也都是为了您的计划…”
他双手攀上秦重壮实的大腿，沿着肌肉轮廓向上，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眸子仰视着Alpha，语带崇拜：“千然对您的忠诚，昭如日月，天地可鉴。”
“我爱您爱得不能自拔……上将大人。”
不得不说解千然很会拿捏Alpha的心思，秦重飞快扣下对方不安分的爪子，微微垂首，用另一手勾起omega的下巴，指肚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对方的颌骨，话语带着居高临下的玩味：“是、吗？”
“当然…我——”解千然还想继续取悦秦重，可惜话还没开始说，omega就感到Alpha本来摩挲着自己下颌的拇指上移，在他的唇肉上很轻地蹭了下，随后向里抵了抵，解千然内心一颤：“……”
瞬间解千然就领会了秦重的意思，他先是半委屈半可怜的瞧了秦重一眼，不敢再犹豫，顺从地张开唇齿，秦重那张漠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抬起omega的下颌，拇指发力摁下贝齿，这动作好似人贩子检查牙口。
不像调情，反像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