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演武场上空的压迫感如潮水般翻涌。
林苍望着那团极速逼近的黑雾，喉结滚动——方才中立长老说“帝境”时他还心下骇然，可此刻系统面板跳出的提示却让他瞳孔微缩：【检测到目标：圣境初期，血冥宗大供奉·血煞子，战力评级SS-】。
“赵羽，带长老退到演武场西侧的石亭。”林苍反手按住腰间玄铁剑，声音沉稳得像是刻在青铜鼎上的铭文，“严风，你绕到东侧厢房，把我前日让你藏的雷火弹埋进青石板下。”
“苍哥！”赵羽铁剑一横，“要走一起走——”
“走？”林苍突然笑了，染血的衣襟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青铜令牌，“他冲我来的，你们护好长老，就是帮我挡刀。”他手指在赵羽肩头重重一按，少年脖颈的硬骨硌得他掌心生疼，“三息后我若没动静，你就带着人往神城密道撤。”
严风没说话，影刃在指尖转出银弧。
他知道林苍的脾气——当年在破庙分最后半块炊饼时，这小子也是用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不饿”，结果自己啃了三天树皮。
他弯腰抓起胡九的后领甩给中立长老：“老丈，这反贼要是敢动，您就往他腿上扎针。”
黑雾在演武场中央凝聚成影。
那是个穿血纹锦袍的男人，面容说不上多狰狞，可眉骨处一道贯穿至下颌的疤痕，像条活过来的赤练蛇。
他盯着林苍腰间的青铜牌，猩红舌尖舔过唇畔：“小友好手段，前日里杀我血冥宗分坛，今日又破了这神城的反骨仔。”他抬手一抓，半空中的月光突然凝结成血珠，“不过……你杀的，是我养的狗。”
林苍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在震颤——这是圣境强者对天地元气的压迫。
他右手按在丹田处，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血煞之气，建议融合战神·刑天残魂，消耗系统能量500点，当前剩余能量820点】。
“刑天前辈。”林苍闭目默念，脑海中那道持斧而立的虚影突然睁开眼，“借我三分力。”
当他再睁眼时，瞳孔里翻涌着赤金色的流光。
血煞子的笑容僵住了——他分明看见这个不过神境中期的小子，身上突然腾起比他更浓烈的战气，像是被劈开的火山口，岩浆混着硝烟直冲云霄。
“布阵！”中立长老突然低喝。
他手中的青铜铃铛震出十二道金芒，在演武场周围勾勒出北斗七星的轮廓。
严风的雷火弹就在这时炸响——东侧厢房的青石板下窜起赤焰，将血煞子的退路烧成一片焦土。
“小手段。”血煞子抬手一拂，血光如幕，竟将火焰生生压了回去。
可他脚步微顿的刹那，赵羽的铁剑已经从西侧石亭射出！
少年的凡境巅峰修为在圣境强者面前本如蝼蚁，可他这一剑却刁钻地刺向血煞子的腕脉——那是方才林苍用眼神示意的破绽。
“找死！”血煞子反手一抓，赵羽的铁剑在他掌心寸寸碎裂。
林苍趁机欺身而上，玄铁剑挽出七朵剑花，每一朵都精准地刺向血煞子的肩井、曲池、膻中三大要穴。
这是他融合刑天残魂后领悟的“战神七式”，专破武者气机流转。
血煞子终于变了脸色。
他能感觉到这小子的剑风里带着古战神的杀伐之意，每一剑都像是要把他的魂儿勾出来。
他暴喝一声，周身血光暴涨，竟在胸前凝出一面血色盾牌。
林苍的玄铁剑刺在盾上，火星四溅，却只留下一道白痕。
“就这点本事？”血煞子反手拍来，掌风裹着血雾，林苍只觉喉头一甜，整个人被拍飞出去，撞在演武场的石墙上。
赵羽疯了似的冲过来要扶，却被严风一把拽住——影刃已经在两人身周布下七道残影，将血煞子的视线牢牢锁死。
“系统分析！”林苍抹去嘴角的血，识海一片清明。
系统面板上迅速跳出数据：【目标防御弱点：后颈第三片血色鳞片，破之可断其血煞之气】。
他抬头正看见血煞子抬手要捏碎严风的影刃，那道疤痕下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赵羽！”林苍突然暴喝，“用你的追魂箭！”
赵羽一愣——他早把铁剑捏碎了，哪来的追魂箭？
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摸向腰间的箭囊——那是前日里林苍塞给他的，说是“以防万一”。
三支淬了寒铁的短箭破空而出，血煞子慌忙侧身躲避，后颈的鳞片顿时暴露在月光下。
林苍的玄铁剑突然爆发出赤金光芒。
他踩着严风的影刃残影跃起，整个人像支离弦的箭，剑尖直指那片泛紫的鳞片。
血煞子终于察觉危险，想要转身已是不及。
林苍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里的惊恐，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一剑要是刺偏，他的胸膛就会被血煞子的血爪洞穿。
“嗤——”
剑尖刺破鳞片的瞬间，血煞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周身的血光突然变得稀薄，像是被扎破的气球。
林苍趁机在他胸口补了一剑，将人狠狠砸进演武场中央的青石板里。
“咳……你……”血煞子染血的手指抠着石板，“你怎会知道……那是我的命门……”
林苍抹了把脸上的血，玄铁剑拄在地上。
他能感觉到刑天残魂的力量正在消退，系统能量也只剩120点。
可他的目光却落在血煞子后颈——那片被刺破的鳞片下，隐约露出半枚和他腰间相似的青铜纹路。
“因为……我有位好老师。”林苍弯腰扯下血煞子的衣襟，露出心口处的血色图腾，“而你……太急着杀人了。”
血煞子的瞳孔逐渐涣散。
可就在林苍以为他要咽气时，这老东西突然暴起，指甲化作血刃直插林苍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赵羽的短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住了他的手腕。
“苍哥！”赵羽冲过来要扶，却被林苍摆手拦住。
他盯着血煞子逐渐发黑的脸，突然皱眉——这老东西的血煞之气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苏，后颈那片被刺破的鳞片正在重新生长，泛着比之前更妖异的紫光。
“小心！”中立长老的铃铛再次震响，十二道金芒将血煞子困在阵中。
可林苍却看见，那些金芒正在被血光腐蚀，像是雪落在滚油里。
血煞子的笑声沙哑如夜枭：“小友……你以为刺破命门就能杀我？”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无数血丝，“这是我血冥宗的血神禁术……就算被碎尸万段，只要还有一滴血……”
林苍的玄铁剑突然嗡鸣。
他望着血煞子后颈重新生长的鳞片，那里的青铜纹路比之前更清晰了——是半枚龙纹，和他腰间的青铜牌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赵羽，护好长老。”林苍将玄铁剑插入地面，掌心按在青铜牌上。
系统提示音疯狂作响：【检测到血神禁术，建议融合完整战神残魂，需消耗系统能量1000点，当前能量不足】。
刑天残魂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友，你腰间的青铜牌……是开启我传承之地的钥匙。”
林苍望着逐渐失控的血煞子，又看了看颤抖的赵羽和严风。
他突然笑了，笑得像当年在破庙火堆旁分炊饼时那样。
“不足？”他手指在青铜牌上重重一按，“那就拿我的命来补。”
血煞子的血爪已经近在咫尺。
林苍迎着那道血光冲了上去，玄铁剑在掌心燃起赤金火焰。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后颈的鳞片——而是血煞子心口那枚正在发光的血色图腾。
“给我……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