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雨季总是缠绵，细雨如丝，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林家老宅的庭院里，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发亮，几株垂丝海棠的花瓣被打落，飘在石阶上，像铺了一层粉色的绒毯。
林昭坐在茶室的雕花木窗前，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龙井，茶香氤氲。她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淡青色的缠枝纹，腕间戴着一枚羊脂白玉镯，衬得肌肤如雪。
管家林伯轻轻敲门，恭敬道：\"小姐，吴邪少爷他们回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林昭唇角微弯，放下茶盏：\"让他们稍等，我换身衣服。\"
——
前厅里，胖子一屁股坐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摸了摸扶手，啧啧称奇：\"这木头，少说也得几百万吧？\"
吴邪推了推眼镜，环顾四周，林家老宅的陈设低调却处处透着奢华，墙上挂着的字画全是真迹，连茶盏都是官窑的。他忍不住感慨：\"昭儿家底是真厚啊……\"
黑瞎子靠在门边，墨镜下的眼睛扫过厅内的摆设，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张起灵则站在窗边，目光沉静，看不出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林昭换了一身浅藕荷色的旗袍，外搭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纱披肩，发髻松松挽起，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整个人清雅如画。
胖子瞪大眼睛：\"昭丫头，你这是……\"
林昭微微一笑：\"怎么，不认识了？\"
吴邪干笑两声：\"不是，就是有点……不太习惯。\"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
林昭走到茶几旁，亲自给他们斟茶：\"你们这一趟辛苦了，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胖子接过茶盏，一口饮尽，咂咂嘴：\"好茶！这得多少钱一两？\"
\"不多，也就几万块。\"林昭轻描淡写。
\"噗——\"胖子一口茶喷出来，\"几万？！\"
林昭忍俊不禁，递给他一块丝帕：\"擦擦。\"
胖子接过帕子，摸了摸料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t恤，突然哀嚎一声：\"大小姐！养我啊！\"
林昭挑眉：\"好啊，。\"
胖子立刻扑过来，作势要抱她大腿：\"真的？！那我以后就跟着大小姐混了！吃香的喝辣的！\"
黑瞎子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嫌弃地把他拽开：\"别丢人现眼。\"
林昭笑着摇头，看向张起灵：\"小哥，你们这次去长沙，还顺利吗？\"
张起灵微微点头：\"嗯。\"
吴邪补充道：\"三叔留的东西拿到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汪家那边似乎也在查你。\"
林昭神色不变，轻轻抿了一口茶：\"我知道。\"
黑瞎子挑眉：\"你知道？\"
\"林家暗卫不是摆设。\"林昭放下茶盏，语气淡然，\"汪家最近在杭州安插了不少人，不过都被我的人盯住了。\"
吴邪惊讶：\"你早就安排好了？\"
林昭微微一笑：\"不然呢？真让你们把我当娇弱大小姐护着？\"
黑瞎子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行啊，大小姐深藏不露。\"
林昭拍开他的手，瞪他：\"没大没小。\"
张起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停留了一瞬，又淡淡移开。
——
晚饭时，林昭让厨房准备了一桌杭帮菜，龙井虾仁、西湖醋鱼、东坡肉……色香味俱全。胖子吃得满嘴流油，直呼：\"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吴邪一边吃一边感慨：\"昭儿，你这日子也太舒坦了，我都想搬来住了。\"
林昭轻笑：\"行啊，反正老宅房间多。\"
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桌面：\"那我呢？有我的房间没？\"
林昭瞥他一眼：\"你？睡花园。\"
黑瞎子捂着心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大小姐好狠的心。\"
张起灵安静地吃着饭，全程没说话，但林昭注意到，他夹菜的频率比平时高了不少。
饭后，林昭让管家带他们去客房休息。胖子一进房间就惊呼：\"卧槽！这床垫是记忆棉的吧？这被子……蚕丝的？！\"
吴邪也忍不住摸了摸床单：\"这料子……比五星级酒店还舒服。\"
黑瞎子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叹了口气：\"大小姐就是会享受。\"
张起灵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的雨景，神色沉静。
林昭走过来，递给他一套崭新的睡衣：\"试试合不合身。\"
张起灵接过，指尖触到衣料，是上好的真丝，柔软细腻。他抬眼看她：\"……谢谢。\"
林昭微微一笑：\"不客气。\"
转身要走时，张起灵突然开口：\"你变了很多。\"
林昭顿住脚步，回头看他：\"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张起灵沉默片刻，道：\"更好了。\"
林昭笑意更深：\"那就好。\"
——
夜深了，雨还在下。
黑瞎子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庭院里的雨幕，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林昭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睡不着？\"
黑瞎子接过，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手：\"大小姐亲自送牛奶，受宠若惊啊。\"
林昭白他一眼：\"少贫。\"
两人并肩站着，一时无话。雨声淅沥，衬得夜色更加静谧。
过了一会儿，黑瞎子突然开口：\"你打算一直这样？\"
\"哪样？\"
\"养着我们？\"他侧头看她，墨镜下的眼睛带着探究。
林昭轻笑：\"不行吗？\"
黑瞎子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摘掉墨镜，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林昭，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昭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我想让你们……过得舒服一点。\"
黑瞎子怔了怔。
\"你们以前下墓、拼命，是为了生存。\"林昭轻声说，\"但现在，我想让你们知道，你们值得更好的生活。\"
黑瞎子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大小姐，你这是在收买人心啊。\"
林昭也笑：\"那……成功了吗？\"
黑瞎子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唇角微扬：\"你说呢？\"
——
第二天一早，胖子穿着崭新的丝绸睡衣，伸着懒腰走出房间，看到桌上摆着的丰盛早餐，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小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林昭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到：\"闭嘴，吃饭。\"
吴邪笑着摇头，张起灵依旧安静，但眉宇间的冷峻似乎柔和了几分。
黑瞎子懒洋洋地走过来，顺手从林昭盘子里顺走一块糕点：\"谢了，大小姐。\"
林昭瞪他：\"自己拿！\"
黑瞎子咬了一口，笑得痞气：\"你的比较甜。\"
林昭耳根微热，低头喝茶，不再理他。
窗外，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庭院里，一片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