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降临的事情，饶是瞒得住所有人，也瞒不住正在蒲草小院中等候的几位，只是在江鹿聆顿悟的这段时间，他们都十分默契的闭紧了嘴巴，合上了眼睛，连声议论都没有发出。
但即便如此，田安还是向江鹿聆特意询问了这件事——
“小小姐，蒲草可以清除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您看是否需要？”
田安说的一板一眼，像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而江鹿聆想了想，也是十分淡然的摇头道：“不用了。”
不过就是大道降临而已，在中州可能少见，但在外界，却是不足为奇，而在院中的几人，除了一路护她的谭三，定下主仆契约的姬无双，便是一体双魂的聂晟和陆家的陆怀素两人。
聂晟的灵魂奇异，清除记忆可能也会异于常人，万一出了什么变故，那还不如自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
至于陆怀素......
虽说她至今为止还没去过陆家，但由于母亲和那未曾蒙面的外祖母的缘故，她对陆家有着天然的好感，这也是她会在第一次见到陆怀素，便充满善意的原因。
再加上跟在陆怀素身边的浮生，对于她没有接触过的炼金之术，她同样心怀谨慎。
是矣，还不如就此赌一把。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当初敢将人带来这里，正是因为她有把握，能承担所产生的任何后果。
现在，亦是如此。
想着，江鹿聆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而在田安的视线中，她的瞳孔之上，转动着一道道诡异的光芒。
那光芒透着一抹熟悉，却又是那么的摄人心魄。
田安本来就打算听他家小小姐的，见此，更是低头应声。
对于田安的恭敬，江鹿聆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她只能摆正自己的态度，“对了，田爷爷，之前那是怎么回事？”
江鹿聆本以为是由于田安对于因果大道浸淫极深，这才引得自己顿悟，可仔细查来，田安的身上别说是因果印记了，就是连一丝丝感悟都是没有的，可她又十分确定，自己顿悟的契机正是田安。
所以，她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在未来，她一定会踏过渡劫期，到那时，她就有继续参悟的条件了。
对于自己，江鹿聆向来自信。
只可惜，对于这件事，田安也不知道。
田安皱着脸认真的想了想，将自己当时正在干的事，还是脑海中在回忆的东西全部都说了出来，甚至连姿势和眼神都一比一复刻。
只是到底是不同的。
对此，江鹿聆也没强求，她开始好奇另一件事——
“什么叫——一双眼睛？”
登仙劫之上，怎么会有眼睛？莫非，自己在顿悟时看到的那双？
“老奴只能说，像是一双眼睛，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甚至可以说——”田安努力回忆着，“那是‘神’的眼睛。”
如果说高位者看低位者如同在看蝼蚁，那么那双眼睛，便是在看一片尘埃。
对于田安的说辞，江鹿聆的脑海中有所描绘，只是并不能和任何对上，即便是她在顿悟中看到的那双眼睛，她也能感受到一丝丝情绪的流露，只是到底是什么情绪，她分辨不出。
江鹿聆摒弃杂绪。
算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至于那双眼睛......
江鹿聆心有所感：他们，总会有见面的一天，而那一天，并不遥远。
只是观江鹿聆的微表情，田安便知道江鹿聆这是问完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又等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小小姐，您之后要去哪？老奴——可否跟着您？”
田安说的平淡，但江鹿聆还是看出了他的小心翼翼。
见此，江鹿聆并没有点破，而是直言道：“去陆家山脉，田爷爷当然要跟着我，我们一起离开。”
别说目前看来玲琅城堡并不是个好地方，就算是佘家好相与，她也要带田安离开，毕竟，田安的身体，拖不得了。
江鹿聆细细盘算着手上的东西，思考着解决的方案，而当灵识涌入储物戒，她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道“叽叽叽”的叫声。
下一刻，她周遭的环境一变，仿若置身宝库。
“叽叽叽！”
“小小姐，蒲草说，您有的，它都有，您没有的，它也有，您可以随便挑随便选，这些，都是您的。”
田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悦，江鹿聆却是整个人愣愣的。
先天灵眸——
“嗡！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