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结束！”
伴随着江鹿聆的疑问，一道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十六月已至，试练塔筛选截止。”
“闯过第十五层者，无，闯过第十四层者，两人，闯过第十三层者，无，闯过第十二层者，一人，闯过第十一层者，无，闯过第十层者，九十六人。”
“人数不足一百，向下补位，取闯过第九层弟子中修为、年龄皆极者，一人。”
“现在，地位晋升——”
冷漠的声音拉长，又缓缓隐没，而同一时间，这道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是直接传进江鹿聆的脑海：“外门弟子灵露，已过赤灵试练塔十四层，获得晋升资格，奖内门弟子标识。”
“恭喜。”
这句“恭喜”倒是说的真心实意，可被恭贺的人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果此时的江鹿聆能说话，说不得都得骂出声来。
毕竟，只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她就能闯过第十五层，直接成为玄素间的主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
江鹿聆的胸口快速起伏，她的额间滚烫，整个人都处于黑白光芒之中。
而随着黑白光芒渐渐消逝，江鹿聆的身子一轻，周遭视线瞬间转变——
她被赤灵试炼塔踢出来了。
“！！！”江鹿聆青筋暴起，五指立时握成了一个拳头。
只是还没等她越发用力，一双手便摸了过来，将她的拳头包了个严实：“啊啊啊啊！江鹿聆！我！我居然也通过了！我还以为我要被淘汰了呢！没想到！啊啊啊！”
相比于江鹿聆的暴躁，姚清音倒是高兴的不行。
没办法，谁让她就是那个天选幸运儿呢？
不过才踏入第十层，还没和第十层的赤灵棋盘交上手，就迎来了试炼结束，然后又因为闯关成功的人数不足一百人，被单个提溜了出来，成了那第九层上万人之中唯一的成功者。
别说是她，哪怕是江鹿聆站在这，也同样会无比兴奋。
只是很显然——
江鹿聆并没有这种好运气。
听到姚清音的声音，江鹿聆侧头看去，当视线扫过姚清音那好似富有神韵的眉心印记，她立时明白了发生在姚清音身上的一切，哪怕她自己还满心凹糟，却依旧为她高兴不已。
“是你的幸运，亦是你努力的成果，你做到了，清音。”
这一点，是让江鹿聆更为欣喜的事。
虽说姚清音能够成为内门弟子是天降福运，可若是若姚清音还和之前一样，没有足够的迎接挑战的魄力，也没有足够的接受失败的勇气，那姚清音也就不会凭借筑基大圆满的实力到达第九层。
这件好事自然也就轮不到她。
幸运降临，要想得到，得先有迎接幸运的资格。
而如今的姚清音，就有这个资格。
只是江鹿聆觉得姚清音有，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
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双鱼印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再加上姚清音因为太过高兴，拉着江鹿聆一顿嚷嚷，惹得周围不少修士都看了过来。
哪怕一开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姚清音的名字，但身为瑶光仙府的表小姐，总有那么一两个是认识她的。
这也就导致，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也知晓她就是那个才闯过了第九层的幸运儿。
“凭什么？”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小声的嘟囔。
像是点燃了炸药堆的引火线，更多的修士出声。
“对啊！凭什么她是第一百名，她身为瑶光仙府的表小姐，身上的宝物一定很多，说不得，她都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通过的！凭什么要把这个机会给她？”这位，是一个嫉世嫉俗之人。
“就是说！而且她不过刚进第十层，说不得连棋都没下，怎么能选她呢？应该选那个下的步骤、吞噬的棋子更多的那个！”而这一个，则是刚好盯着石刻榜单的修士。
他们都很不服气，但响应他们声音的修士却是少之又少。
毕竟，相比于这些不理智的修士，更多的修士是不敢招惹瑶光仙府。
对于这件事，他们只能另辟蹊径。
“我能闯过第十层的！我只是时间不够而已！”
“没错！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告诉我们这座试练塔还有时间限制这一说，要不然我也不会待在这外面不进去，我只是想再琢磨琢磨罢了，我真的可以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闯过的！我一定可以的！”
更多的修士是这类的说辞，明明之前还踌躇不前，眼下却好似有着万般的自信。
可惜——
“聒噪！”
冷漠的男声响彻，半点不留情面：“玄素间定下的规则，不是尔等可以置喙的，不说是你们这些连第十关都没有闯过的修士，就算是闯过第十四层的两个，也无法改变玄素间历来的规则。”
“可我就差一点点了！”
哪怕那男声果决，可还是有修士贼心不死：“只要再给我一息的时间，只要一息就够了！我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我只不过是杀怪杀得慢了些，怎么能说是没有闯过呢！”
大眼修士叫嚷着，虽不够动人，却依旧引起了江鹿聆的注视。
毕竟，同病相怜。
只是显然，那道响彻在空中的声音无法与其共情。
“我说了，再有置喙者，死！”
一字落下，那名大眼修士的额间骤然大亮，随着黑白双鱼快速旋转，只听“砰”的一声，那名大眼修士的身体便碎成了一片血雾，待风一吹，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他们不可置信的摸向自己的额头，再也不敢发出一声质疑。
就连江鹿聆，都不禁眯了眯眼睛。
万事皆有利有弊，在眉心被刻画上印记之后，江鹿聆就明白一件事，这印记能帮他们，却也能操控他们，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印记的威力竟如此之大。
一个天衍门的金丹大圆满，却连死亡的气息都没有感知到。
当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江鹿聆垂下眼睑，安抚地拍了拍攥紧了自己胳膊的双手。
抱住江鹿聆手臂的姚清音神色微缓，身为一名修士，她自然不会被小小的血腥骇到，实在是事发突然，这才被吓了一跳，眼下她抱着江鹿聆的手臂，满心想的都是一件事——
他什么时候说的再有置喙者死？她怎么没听到？
姚清音心中的疑问自然没有人回答，但那道响彻在整个空间的声音，却是再次传来——
“传功殿已经开启，请获得进入资格的一百位内门弟子前往传功殿接受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