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晓明使诡计、出阴招,阴错阳差下生擒了氐族的大将蒲平。
因刘胤不肯释放蒲平,惹得陈集性起,
想要下令让秦州大军,立刻与匈奴人血战一场,见个死活。
却被李晓明威胁一旦开战,要先杀蒲平祭旗。
蒲平的兄弟蒲洪担心三哥遇害,苦劝陈集暂缓开战。
却不料蒲平宁死不屈,一意只要蒲洪立刻动手厮杀,捉住李晓明报仇雪恨。
李晓明见蒲平做了俘虏,还大喊大叫的扰乱军心,
撕下块麻布,团成一团,也不管他如何挣扎,硬给他塞进嘴里。
蒲洪见兄长做了匈奴人的俘虏,还如此受辱,大哭向陈集道:“请大将军暂且等待一天,
等明日氐王来时,凭你们如何决断,我再不阻止。”
陈集十分气恼,心想,若是不依着蒲洪,万一他带着数千氐人军队一走了之,那可就危险了。
略略犹豫了一会,强压怒火,指着刘胤道:“也罢,我今日且先不与你计较,
等明日氐王蒲安来了,自有你的好下场。”
刘胤笑道:“那第三场还打不打了?”
陈集昂然道:“还未分出胜负,自然是要打。”
话犹未了,身后早蹿出一员蜂腰阔背的虎将,
向陈集拱手道:“大将军,且让末将上场,也擒他一个贼将回来。”
陈集喜道:“有杨伯支将军上场,稳赢的了,有劳将军了。”
说罢,便带着一众秦州将官退到原位,等匈奴这边也出一将来斗。
刘胤向塔顿道:“这可是第三场了,一场定输赢,塔顿将军万万不可大意。”
塔顿拱手道:“请殿下放心,这姓杨的贼将颇瘦,显见得是无甚力气,我只十合之内,必斩此贼。”
刘胤笑道:“只盼将军喜讯了。”
塔顿纵马出列,去战杨伯枝,他虽然在刘胤面前话说的圆满,但心里也犯嘀咕,颇有几分压力。
心想,毕竟这是第三场了,可谓是一战定输赢,
万一要是不慎落败,那可是一世的污点,着实大意不得。
若只是明刀明枪的厮杀,倒也无妨,
偏偏前两场那几位,又是搂马腿、又是放冷箭的,开了个坏头,
万一对面杨伯枝这厮,也擅长使阴招,岂不是让我吃亏?
我不如先下手为强吧!
主意已定,也不多说话,拍马加速,向杨伯枝冲去,
对面的杨伯枝毫无惧意,也是挺枪纵马冲来,
二人交马之际,塔顿突然俯下身子,贴紧马背,猛地一枪刺向对方马腹,
他与李晓明不同,本就是员悍将,出枪极快,只一下子就得了手。
塔顿还没来得及高兴,岂料那杨伯枝想法一样,也是手起一枪,刺进了塔顿的马腹。
“咴侓律......”
“咴律律......”
两人的战马均重伤嘶鸣倒地,二将也都扑地一下,滚倒在尘埃里,都跌的鼻青脸肿。
塔顿心中大惊,心想,可不能让敌将抢占了先机,需得用第二招,
心里想着,立刻打了个滚站起来,绰弓在后,猛地一箭射去,正中杨伯枝左肩。
哪知几乎同时,对面也飞来一支箭,正钉在自己右肩上。
两人都是有膂力的猛将,两支箭皆破甲入体,二人中箭后都惨叫倒地,疼痛难忍。
刘胤大惊,连忙喊道:“快救塔顿回来,莫要让贼兵捉了去。”
贺赖欢、虚连提和杨初等人,急忙驰马上前,将塔顿护住,
秦州的一班将官,也飞奔上前护住杨伯枝。
陈集向刘胤喊道:“殿下,咱们各自一胜一平,是个平局,
此时已近晌午,以我之见,不如各自回营吃饭,明日再全军决战,你看如何。”
刘胤道:“且让你多活一日。”
于是双方近三万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看了三场惊心动魄的比赛,便各自回家吃饭。
双方士兵一边往回走,一边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精彩表演。
有不少人都惊奇地打量着,这位专扎马腿、好放冷箭,唯一擒获敌将的陈祖发将军,
李晓明看着眼前的一幕,深刻地理解了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来历,
他心想,若是每一场战争,都能用武将单挑的方式解决,
那不仅能少死很多人,也能让大家开心地看表演哩。
双方各自回营,只留少许人戒备,防止对方突袭,
刘胤一回营,便心急火燎地召集众将议事,
众将刚进中军帐,刘胤就语带惶急地道:“秦州的两万援军明日就到,
再加上他们现有的兵力一万七、八千人,已近四万人,
听那蒲洪的意思,还是氐王蒲安亲自率军前来,
诸位,咱们加上新平郡调过来的四千人马,也才仅仅一万三千人,
且箭矢只剩十几万支,这仗可怎么个打法?
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都快说说吧!”
李晓明笑着安慰道:“殿下请稍安勿躁,
秦州距此有二三百里远近,即便是敌兵日夜不停地行进,要到此处,也是后天的事了,
那陈集不过是故意危言耸听,只为祸乱咱们的军心罢了,
我们至少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准备,可先派出哨骑探马,去陈仓以西百里之处监视,便可提前预警。
再派出骑兵,以殿下单于的名义,去周边各处郡县借箭、借兵,
如此,多少能缓解一下眼前之急。
再说了,咱们不是有氏王的兄弟做人质吗?
说不定氏族的人马,会对因此而不敢对咱们下手呢!”
刘胤拍了拍脑袋,说道:“我都急糊涂了,亏得贤弟提醒......”
刘胤话还没说完,
路松多就绷着脸站出来,对李晓明说道:“你说的倒轻松,
这刚借过数十万支箭,只隔了两三天,又去借箭,人家哪有那么多箭借给你?
况且,若能借得到兵,我等还用在这里发愁么?
你不要觉得捉来一个人质,就立了天大的功劳了,
这可是数万人的大仗,那氏王蒲安可是野心勃勃的枭雄,怎会为了一人,就放弃胜利?
实在是愚蠢之言。”
李晓明一听这人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借不借得来兵,要看你怎么借了,
先前箭也借不来呢!殿下写了书信后,不是一下子借来了数十万支箭么?
咱们借兵的时候,不说是借,只说是出钱租兵,每个郡县,出兵一百二百不嫌少,三千五千不嫌多,
且租来的人马,不必冲锋陷阵,只远远地放箭就可以了,一天可以赏他们个五十钱,
若有缴获,也优先分配给他们,让殿下以单于的名义写信,一定能借得到兵。
租兵的钱咱们也不白花,朝廷既然不出兵,这花出去的钱总能报销吧?
当年董卓为天子打了回小仗,就要了九千匹上好的丝绸,价值千万,
咱们这样大的仗,才花了几个钱?
至于人质有没有用,今天各位也看过到了,
那蒲洪哭着叫着不敢开战,氏王即便冷血无情,作战之时,也必有顾虑,岂能说是无用?
我看路松多将军之言,才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