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拧眉,“没有不要义兄。”
“只是义兄不单是我的义兄,你要承担的责任更多。”
晚晚头脑清晰,看待事情都很客观。
“旁的责任,我都能扛,我只怕晚晚知道了我的背景,不肯再认我。”呼延照说。
他字字句句,无不恳切。
生气是有,但兄妹感情也是真。
晚晚不会因为他的真实身世,就不认他。
她只是气他瞒她这么久。
“义兄多虑了。”晚晚说,“既然来了大漠,我也想成就一番事业。”
呼延照松了口气,“我帮你。”
以义兄如今的身份,确实能帮上很多忙。
晚晚没有扭捏,如果大漠的经济改善,受益的不单单是她,还有整个大漠王族。
所以义兄出力,是应当的。
“义兄脸色不太好,今日太晚了,义兄早些回去休息吧。”晚晚开口。
呼延照颔首,“我就在隔壁房间,晚晚有事便唤我。”
晚晚想说,他既已认祖归宗,不回王宫还住客栈吗?
但话到嘴边,终究是没说出口。
却在呼延照转身时,晚晚脸色微变,“义兄!”
呼延照脚步一顿,晚晚上前抓着他的胳膊,看他后背,“你受伤了?”
他背后衣服上,渗出了血迹。
呼延照不太想叫她瞧见,“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皮肉伤。”
难怪,他脸色有些苍白,晚晚还以为,是罚跪罚的,未曾多想。
“谁打的你?”晚晚顺势拉他去上药,她一边翻出药箱,拿出金疮药道,“别愣着,脱衣服我看看。”
呼延照耳尖有点红,乖乖解开外衣,背对着晚晚,露出上半身,只见背后,有好几道鞭伤。
晚晚皱眉,“怎么打的这样重。”
她轻轻将金疮药洒在伤处,呼延照肩膀抖了抖,闷哼一声。
“忍着。”晚晚好没气的说。
呼延照又说,“晚晚,对不起。”
晚晚没理他。
上药之后,晚晚又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不是王子吗,怎么还有人打你。”该不会,是他久不归家,不受宠吧?
“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久不在父母身前尽孝,受罚也是应当的。”呼延照说。
呼延烈那个狗东西,非说这是什么苦肉计,若是又惹得晚晚不快,他非抽呼延烈一顿不可!
半个时辰前,呼延烈跑来找他,说他可能坏了事,想补救。
二话不说就动鞭子,呼延照都要跟他打一架了。
呼延烈说,他挨了打,晚晚就不忍心怪他隐瞒了。
鬼使神差的,他竟真的没还手。
挨了好几鞭。
他的家族内部事,晚晚也不好多说。
接下来几天,呼延照都小心翼翼的陪在晚晚身边,最后是晚晚忍不住,“义兄不必如此。”
呼延照这段时间的谨小慎微,晚晚都看在眼里。
他怕自己还没有原谅他。
她其实已经不气了。
义兄有此身份,她该为义兄感到高兴。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才算回到从前。
这些天,她们研究了大漠的山川地势,晚晚发现,大漠地市辽阔,大漠的入口虽是沙漠戈壁,但这似乎只是大漠的一道天然屏障,实则大漠三面环山,且背后有座雪山,绵延几百里,雪山常年积雪不化,晚晚猜测,很有可能储集了大面积的地下水。
若是能发觉地下水源,加以开采利用,大漠便不缺水了。
只是,开采地下水,有一定的风险,还需谨慎,从长计议。
这日,呼延照被宫里叫走,客栈却来了一个妇人。
妇人莫约四十来岁,身边有长随,看装扮,应该是位贵人。
大漠的客栈,不似姜国,只是一间间房,呼延照给她找的,是个带独立院子的客栈。
妇人一来,就坐在院子里,挨着晚晚坐,瞧着一点都不见外!
晚晚眼神一闪,“夫人您是……”
“我们夫人是……”
侍女正要开口,被妇人抬手拦下,妇人开口道,“许久没人问过我的名字,我叫努尔兰。”
晚晚淡然,“夫人找我有事?”
对方直奔她而来,定是认识她。
瞧这妇人的体面,莫非是宫里的人?
“呼延照,是你义兄?”努尔兰问起。
“是。”
“他对你好吗?”努尔兰又问。
“好。”
“好就行。”努尔兰说,“蒙你照顾他多年,他不孝是他的事,但不能否定他是个不错的人,你说对吗?”
晚晚点头,“对。”
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出奇的配合。
努尔兰笑了,“听说你会做生意,打算在大漠经商,带领百姓发家致富。”
晚晚嘴角微抽,“惭愧,不敢当。”
“不必谦虚,要承认自己的本事。”努尔兰道。
晚晚扯了扯嘴角,士农工商,商者轻贱,难得,有人认可商人的本事。
“呼延照瞒你身份,你还愿接纳他?”努尔兰的问题似乎很多。
但她身上似乎有股亲和力,晚晚倒也没觉得不耐烦,她道,“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秘密呢。”
就像她,也没告诉过义兄,她是穿来的啊。
并非他原本的义妹。
说来,她也愧对义兄。
实在没什么理由生义兄的气。
努尔兰瞧着她,“如你这般通透的女子,不多,你很好,我挺喜欢。”
晚晚笑了笑,“多谢喜欢,夫人也很健谈。”
怒兰儿闻言,笑的很开朗,从未有人说过她很健谈。
她发现,她和晚晚这个姑娘,很聊得来。
临走时,努尔兰拿出一个小小锦盒,放在晚晚面前,“打开看看。”
晚晚打开一瞧,里面躺着只镯子,那镯子里面是翠绿的,外面缠着金丝,镶嵌用的是宝石,一看就价值连城!
晚晚一看,又推了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们中原人说,无功不受禄,但你有功,岑家救了呼延照,免他流离失所,又蒙你照顾他多年,带给他吃香喝辣的生活,没叫他吃苦,这是谢礼,你得收下。”
努尔兰语气真挚,却不容她推拒。
“其实,我也没怎么照顾义兄,多是他比较照顾我。”晚晚摸着良心说。
努尔兰笑容和蔼,“他是男人,照顾你不是应当的吗。”
倒叫晚晚不知道怎么接了。
“长者赐,不可辞。”努尔兰起身,亲手将缠金镯戴到了晚晚手上,“很适合你,戴上它,今后你行事便会方便许多,若有人敢拦你,你便报我的名字。”
晚晚突然有种‘大佬罩我’的感觉。
戴都戴上了,她也只好却之不恭了,“谢谢夫人。”
晚晚没注意到,长随侍女们震惊的眼神。
此时的晚晚不知,戴在她手上的镯子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