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办？”
回到房间，乔姝询问起苏白白的意见来。
目前已知的信息主要在姜一在去世前一段时间被一个神秘人反复骚扰，且神秘人具有包括不限于狂热、偏执等一系列负面情绪上面，可身边关系密切的人均表示没有见过符合该特征的人出现，过去这么多年还想找出这个人相关的线索，实在太难了。
姜一坐在一旁低着头，对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有些愧疚：“对不起，要是我能想起些什么就好了。”
“没事。”乔姝拍拍她的肩膀，这一切要怪就怪那个神秘人，和姜一没有关系。
苏白白沉吟片刻，决定还是要去当时的事发地看看，包括舞团众人租住的宿舍楼，那里自合同到期后便无人居住，期间没有舞团外的人来往干扰过，说不定从玄学的角度能发现些什么呢。
她向乔霜白问道：“有什么法术可以查看到过往的痕迹吗？我看有些影视作品里面会有这种设定，现实能做到吗？”
乔霜白非常果断地摇头。他不否认有这方面的法术，但一来时间跨度太大，苏白白想要调查的两个区域又全是人来人往的“闹市”，二来他自身的力量并不偏向于时间这个范畴，所以无能为力。
苏白白闻言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哪能这么轻易就找到真相，还是很快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乔姝没什么异议，她也想去实地看一下姜一坠亡的地点。
无论是不适合爬山的时间还是和平时风格不同的服装，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寄信的神秘人。是他将姜一约出去的吗，姜一为什么会答应赴约，为何又是这个时间和地点，说不定能在现场发现点什么可供思考的方向。
几人正说着话，苏白白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拿起一看，发现是林隐打来的电话。
“小苏，你今晚不在家？”电话那头，林隐问道。
“啊、对，我出去了。”苏白白反应了一秒，她和林隐这几年关系越发熟稔，都是独居生活，有时候日用品或者买菜买多了一个人消化不了，都会顺便给对方分一些过去。
两人居住的小区刚好挨在一起，随便散个步就到了，加上对对方的作息也算了如指掌，所以有时候也懒得预先打电话确认，直接提着东西就上门。
“我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在外面。”苏白白接着电话，视线触及乔姝的目光，不知怎的，她直觉先不要把事情告诉林隐，哪怕对方也是姜一生前的好友之一：“曾经照顾我的一位老师家里出了点事，要过去几天，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样啊。”林隐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像是被糊弄过去了：“我还说今天超市促销，没忍住买了一大堆排骨要给你送一半，看来只能我自己独享了。”
“那还真遗憾，我前几天还正想说什么时候再吃一次你的拿手好菜呢。”
“哈哈哈，等你回来再说吧。到时候要是假期还有剩，我们出去玩玩呗。上次放你鸽子，我还记着的。”
挂断电话后，乔霜白毫不见外地将自己的脑袋凑上去：“林隐？你和那个校医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嗯。”苏白白对此并不避讳：“前面不是跟你们介绍过吗，他是我和姜一的学长，我们从学校开始就建立了良好的友谊。现在又碰巧在同一所学校工作，租房又很近，自然走动的更加频繁。”
“巧合好多。”乔姝闻言不禁感叹，如果说刚好进入同一所学校工作还能用有缘分来形容，那么租房的地点刚好也是隔壁小区，这缘分未免太深厚了。
乔霜白和乔姝想的也是一回事，想着自己昨天没事做通宵看的电视剧情节，他直白地问道：“你们两个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说不定一切都是他为了追你故意制造的偶遇呢。”
苏白白闻言大笑几声：“怎么可能。”她本想教育几句学生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整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后一想乔霜白又不是真正的学生，连人都算不上，遂作罢。
“我和林隐真的只是纯友谊。不知道他怎样，反正我是没什么恋爱的想法，有时家里催的急了，我们还会互相给对方打掩护去假装一下。要是真有这种苗头，早就成了。”
一直安静旁听的姜一这时倒主动插话了：“我隐约记得，林隐好像有一个喜欢的人。”
为了方便交流，只要乔霜白在旁边，他都会用影子搭上苏白白的肩为她创造和姜一对话的条件，所以她直接听到了姜一的这句话，当即不可思议道：“有吗？我怎么完全没听说过，是谁啊？”
结果姜一摇了摇头，对于自己抛出的爆料并没有解答的能力，也不知是没有从林隐那得知更细节的东西，还是单纯遗忘在那段失去的记忆里了。
第二天众人还是一大早就收拾出发了，假期时间有限，早点查清楚这边可以调查的东西他们也好早点回去。
早饭是在酒店大楼用的，这里住宿条件虽好，免费的餐食味道却不怎么样，跟预制菜品一样。乔姝只喝了碗小米粥，苏白白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四个包子就放下筷子，唯有乔霜白本着来都来了不能浪费的原则把桌上自取的食物通通尝了一遍。
舞团租用的宿舍楼就在昨天张远清带他们进入的场馆后方不远处，隔了一条小街道。周围全是老式居民楼，有些空置率很高，有些却又人满为患，各式的小吃摊摆在路边，还有拿一块布摊在地上构成的简易菜市场，人头涌动，好不热闹。
“早知道就带你们来这里吃早饭了。”苏白白打开车窗，闻着各路食品的香气有些后悔：“我之前没来过这边，没想到场馆后面还挺热闹的，还以为是个很僻静的小路。”
“没关系的，老师。”乔霜白善解人意道：“你要是愿意再买几个旁边的煎饼果子来，我也都吃得下。乔姝，你要吗？”
由于晕车闻着味道都不太舒服的乔姝没什么力气地打了他一下，摇头拒绝，她现在只想苏白白快点把车停到宿舍楼下面，她要下车。
凡事勇于先开口的乔霜白最终还是得到了他的煎饼果子，苏白白将车停好，几人站在楼下仰视这栋年份久远的建筑物。
多处的墙皮都已掉光，露出下面坑坑洼洼的水泥来。一楼走廊上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落着墙灰，阴暗潮湿的地方长着墨绿色的青苔，最过分的一个角落里，蘑菇丛欣欣向荣地冒了出来，长势喜人。
昨天提前问张远清要到了这边的钥匙，走之前还回去就行。苏白白拎着一把大圆环吊着的钥匙串，活像个生活富裕的收租婆。
乔姝站在楼上往下望去，宿舍楼和大门中间隔了一个学校操场大小的空地，一面是停车位，一面是晾晒被子用的栏杆和两个乒乓球台。前方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后方则可以望见通过城市公园的小山轮廓，也是姜一“意外”坠亡的地点。
隔着前院，方才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传过来减弱了不少，但如果站在对面居民楼望过来，还是可以清楚观察到这边的一举一动。
乔霜白看乔姝没继续走，站在身后等着她，听到一句像是自言自语的疑问：“如果那个神秘人真的出入过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的，真的会没人看到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