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说卖她时，董姝予似乎想反驳，但鼓了鼓腮帮子，哼出一口气，最后只是抿了抿嘴角，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虽然从表情看像是在生闷气，但我清楚，这多半是摆给我看的。
我看了她一眼，没去哄——没必要。我太了解她了：
印象中的董姝予，虽然偶尔有小小傲娇的一面，但只停留在嘴上，而且……坚持不了多久。
我说“卖她”，要是在网上，她肯定立马反驳，然后琢磨怎么反击我。可现实里，刚见面时她不会，她得先缓缓。
说白了，网上隔着屏幕她能狂得不行。比如玩游戏熟络后，她会主动跟我视频，主动提游戏里结婚，甚至三四年前就敢追着我游戏角色“老公老公”喊个不停。
当年视频是她先发起的，见面也是她主动提的。但现实中见面，少了那层屏幕带来的安全感，她那点“狂”一戳就破。这段时间没能见面，只靠网上聊天，她又得先在现实中重建自己的“安全模式”进行试探……
不过看她这副模样，我就觉得好笑。瞄了她一眼，见她眼神飘忽不定，我没忍住调侃道：“热车呢？”
董姝予诧异地望向我，无意识地张了张嘴，又马上闭上，脸上浮起羞恼：“你给我闭嘴！什么热、热车？你可真不是东西，还热车？……”
她说着说着，又重复了两遍‘热车’，脸倏地红了，将脸一扭，不再理我。
看她这样，我更乐了。
思索了一下，我动了动被她挽住的那条胳膊，凑近些低声说：“哥教下你怎么冷启动？”
董姝予立刻哼了一声，脑袋又往另一边扭去。
可她那明明扭开、却悄悄竖起的耳朵，让我眼里笑意更深。我一边眼睛瞄着脚下以免绊倒，毕竟被她挽住的胳膊活动不便，便抬起了另一只手，径直朝她那可爱的耳朵伸去……
大概因为我的脚步慢了，察觉到她要转头看我，我迅速捏住她的耳垂轻轻一提。
视线里的董姝予被我突然拉住耳朵，脚步一顿，缓缓扭过头来。她先是诧异地瞄了瞄我捏着她耳朵的手，然后疑惑地盯着我问道：“你干嘛？”
我也顿住脚步，故作不解：“你不是把耳朵都抻过来了嘛？我怕你听不清，帮你拎起来听。”
董姝予表情一僵，随即气哼哼地抬手掐住我的脸，同样扯了扯，又羞又恼地说：“啥意思？见面就往死里欺负是不是？”
大概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皱了皱眉，把另一只手也伸到我另一边脸上掐住，然后盯着我，面露沉思。
两侧腮边的肉被她扯住，倒也不疼。正当我纳闷她既不用力，又不松手，到底想干嘛时，被她捏住的部位感觉被她轻轻往上提了提。她眨了眨眼，蹦出一句：“龇牙哥？”
我：“……”
董姝予见我面露悻悻神色，松开手“咯咯”笑起来，嘴上叨咕：“让你见面就逗弄我……我是好久没见面需要适应一下，在本大小姐面前，你还不是个小老弟……”
“小老弟？”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泛起鄙夷——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仅仅一个多月没见就需要“现实调校”，现在找到熟悉感后，立马又瞬间膨胀？
心中虽然能理解这代女孩大多这样，而董姝予又是‘Y世代’的典型代表。她现在这情况，换别人估计会等她慢慢适应……但我是谁？我连她以后什么样都知道。
于是直接大大咧咧地把被她挽着的那条胳膊抬起来，搭在她另一侧的肩膀上，嘴上附和道：“对对，我是小老弟。咱哥俩见面你生分啥？别不好意思，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主动点呗，毕竟我脸皮怪薄的。”
看她瘪瘪嘴，身体却不自觉地往我这边靠了靠，然后咬着下唇低声嘟囔：“你又不高冷了，我主动什么？”
我想笑，但故作一本正经反驳：“你这不对！”
嘴上说着，我搭在她肩膀的手臂自然地环抱着她的肩膀往我这边揽了揽，在她噘着嘴、羞恼的目光中，解释道：“你说咱俩都见面几次了，先不说网上聊了那么久，都已经知根知底了……”
董姝予立马气鼓鼓地反驳：“我呸，谁跟你知根知底！”
我一脸诧异地望向她，脱口道：“热完车了？”
董姝予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挪开目光，低声说：“滚蛋～”
刚说完，她偷瞄了我一眼，见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先是面露思索，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试图虎着脸，却在调整表情时没绷住，“噗嗤”笑出声来……
我强抿住嘴角避免它翘得太高，清了清嗓子试探道：“要不，你再试试？毕竟你这种‘中二少女’想摆出高冷还是挺难的～”
董姝予表情再次徒劳地抽搐了一下，终究架不住我一脸戏谑的注视，最后破防摆烂：“老娘不装了，毕朝卓你等着！”
说完还哼了声，突然抬手攥住我搭在她肩头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下拽了拽，攥着我的手闷头就往前走。
我心中暗笑，你知道吃饭的地吗？就这么闷头拽着我往前走？
此刻我被她攥着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随着她闷头越走越快，我瞥了眼前方几步远的路口，忍不住露出笑意……
被她闷头拽到路口后，见她仍闷头往前使劲走，我站着没动。董姝予拽不动了，却连头都没回，还试着又拽了两次，见确实拉不动，才绷着脸望向我。
我迎着她的目光，冲左边路口抬了抬下巴：“那边……”
董姝予眯起眼“哼”了一声，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闷头抓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朝我示意的方向使劲。
我不仅没挪脚，还故意问：“你干嘛去？”
董姝予板着脸转过身，语气不善：“不是那边吗？”说着还望向我刚才示意的方向。
我点点头，表情淡定回答：“那边是我家。”
董姝予面露不解，反问：“不是去吃饭吗？去你家干嘛？”
我耸了耸肩，故意慢吞吞说道：“是去吃饭啊，我没说让你去我家，我就是告诉你那边的方向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