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查寝的人没按时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个学生会的男生敲门,简单清点人数后就走了。
宋光磊没看到田小萌,一脸失望。
我正躺在床上用qq和董姝予聊天,听着宋光磊坐立不安的动静,无奈摇了摇头。
后来付哲抱怨道:“光磊,你别磨叽了,在校内呢,你慌啥?”
宋光磊叹了口气:“唉,我刚才问刘佳了,她说女寝也没查,而且小萌还没回寝室……” 说完一脸担忧,不停地在地上踱步。
我看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下床准备去抽烟——这是我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流程:下自习等王艺格补课,回寝室前抽一根,查寝后再抽一根就睡觉。
宋光磊见我下床,立马一脸谄媚:“哎,毕哥~是去来一根吗?”
看他这副样子,我就知道没好事,没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示意有话快说。
“哥,帮我去李老师那儿看看?小萌不回我消息,还没查寝……”
我被他气笑了,无奈道:“女寝又不是李老师查,你想啥呢?”
他搓着手,嬉皮笑脸:“哥~帮我问问……”
思索了下,觉得问题不大,毕竟我和李老师也算熟悉,虽然直接向李老师询问田小萌不合适,但随口问问为什么没查寝倒是可以,便点了点头。
……
走出寝室没几步,发觉烟没带,虽然去李老师那儿能蹭,但考虑毕竟需要问事,只好又回寝室去拿烟。
结果刚推开寝室门,宋光磊可能没想到我回来这么快,一脸诧异地询问:“老毕你真快!咋样?”
“我真快?”我深吸口气,没好气道:“光听你逼逼,我烟都忘带了,滚犊子~”
宋光磊表情一僵,但马上堆起笑容应声:“哦,好嘞,哥你快点……”
我:“……”
走出寝室,走廊里只有我的脚步声,灯光静静地洒在地上。
就在这时,突然想起刚才宋光磊那副模样,忍不住把身边的人都琢磨了一遍——
要说靠谱,宋光磊在这帮人里算头一个,虽然无奈,但还是觉得去问问,哪知道到了李老师那屋,发现屋里的灯没亮,门缝里漆黑一片,他根本就没在。
路上我特意留意了走廊,也没看到他。
这下我也不禁犯嘀咕:看来学生会那边应该真有事,不然这个点李老师肯定在屋里喝茶呢。
随手拿起手机给宋光磊发了条消息:
【李老师没在,我抽个烟,等会再看看】
然后找了个楼梯间或者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一边留意着李老师那边的动静,一边掏出烟,跟董姝予聊天。
【小倒霉:想把头发染花哨一点的,但我妈不让[无奈 jpg]】
【我:什么颜色?】
【小倒霉:浅棕,我室友染的,很好看,我想试试】
【我:那不花哨,你妈咋说的?】
【小倒霉:她说有点麻烦】
【我:让她给你染?】
【小倒霉:她说以后用轮椅推我比较麻烦[难过 jpg]】
一边听着李老师房门的动静,一边思索。我们高中女生不让染头发,但实际禁止不了,大家基本都染深栗色、闷青色这种不明显的颜色——这就是私立和公立的差别。
公立别说染发,手机应该也不让带,但私立根本禁不住,甚至杨阳那个小弟还戴着耳钉。
不过分班的时候学校会整体把不学习的混子踹到一个班去。毕竟好学生这个时候哪有心思琢磨染发和戴耳钉。
董姝予所在的大学倒是不管染发,但在2005年,浅棕色算是比较扎眼的颜色。
19岁的董姝予会被她妈禁止倒也正常。
想了想,这个年代确实不该太花哨,于是回复:【你妈还是疼你的】
【小倒霉:你有没看懂啊?我妈的意思是如果我染浅棕就把我腿打断[委屈 jpg]】
【我:看懂了,所以说她疼你,毕竟还用轮椅推你,没让你自己拄拐】
【小倒霉:你跪安吧】
我回忆了一下,重生前她有段时间确实染过头发,最开始确实是浅棕,记不清她染完后发的是照片还是视频了。
不过我倒是清晰记得她没两天很快又染成深棕了,当时没说具体原因,估计是被她妈教训了没好意思告诉我?
我吸了口烟,回复:【染深棕吧,这个颜色合适你,还显白】
【小倒霉:哥哥你也不支持?[流泪 jpg]】
我倒是无所谓,但重生前那次她最后能把浅棕改成深棕,显然是没架住她妈的“笤帚疙瘩”,毕竟她爸虽然很少说她,但她妈可不惯着,不听话可真揍。
一边扔掉烟头一边回复:【我支持】
【小倒霉:那我就有底气了】
【我:给你转二百,整个好点的】
【小倒霉:哈,不用,态度上支持就行,我自己有钱】
【我:挺贵的,买个好点的,你坐着舒服】
【小倒霉:你说啥呢?】
【我:轮椅】
【小倒霉:!!!】
【小倒霉:我不管,我就要染浅棕!】
【我:呵呵】
【小倒霉:你笑个屁】
【我:你该睡觉了,都困糊涂了】
【小倒霉:我没有,我不困,我准备偷偷先染了,我必须染浅棕!】
【我:呵,快睡吧,你这眼一瞪,心一横,都开始说出不要腿的话了,赶紧洗洗睡吧。】
【小倒霉:……】
正安抚着她,隐隐听到走廊传来推门声,我赶紧从通道走出,望向李老师办公室的方向。
隐隐看到他那屋灯亮了,我忙出了通道走过去。门并没关,果然李老师回来了。我看他脸上透着疲惫,一时有些犹豫——毕竟他脸色不太好看,我有点担心凑上去会被他当成出气筒……
哪知道他看到我后,脸上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反而冲我招了招手。等我进屋,他还提醒我把门带上。
我关上门,主动递上烟。等他吸了几口,见他没主动开口的意思,便问起今天没查寝的原因。
李老师听我这么问,嘴角一撇,讥讽道:“学生会查寝时和新生打起来了。”
我偷瞄了眼他的表情,试探着问:“您没把那新生拽到小屋一顿大棒子?”
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