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莫名的情愫
月光把竹影洒落在青砖上,簌簌的风裹着夜来香的气息掠过屋檐。
穆雅蜷缩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白天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循环——想要做菜时打翻油壶,拿着笤帚扫地弄得尘土飞扬,想要帮忙做女红,结果把自己的手指头扎的鲜血淋漓。
她咬住嘴唇,滚烫的泪珠砸在裙摆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着凉了怎么办?\"
带着暖意的披风落在肩头,宋青云蹲下身,月光照亮他蹙起的眉梢。
穆雅慌忙用袖子去擦脸,却把泪痕抹得更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往石凳里缩。
\"别躲啦。\"
宋青云递来一方绣着流云纹的帕子。
\"谁还没个手忙脚乱的时候?我刚开始帮我娘亲绣花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被扎的哇哇大哭,让我娘亲哄了我好久。\"
穆雅抬起了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宋青云的笑容显得更加丰姿俊朗,和蔼亲切。
穆雅一时间竟然被宋青云的绝世美颜所迷住了,呆呆的望着宋青云那张俊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青云以为她还在深深的自责,于是笑着说。
\"你瞧,连月亮都在偷看哭鼻子的小花猫。\"
穆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撞见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月牙,忽然破涕为笑。
风穿过葡萄藤的间隙,卷走了未说完的自责,只留下细碎的笑声融进夜色。
这一夜,宋青云陪着木雅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很久。
“都这么晚了,怎么你的娘亲还没有休息?”
“都是为了我,再过10天,我就要去陈州城参加乡试。我娘将把这批活尽快赶出来,好,给我凑出足够的路费。”
“哎呀,我出来的急,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这个簪子应该可以换不少钱,你先拿去吧。”
“这怎么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拧啊?你先拿去应急,再说你们母子救了我,我还没有报答你们的恩情,这个簪子就算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
“这可使不得。我母亲经常教育我说,知恩不图报。我救你是应该的,若是向你讨要财物,那我不是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
宋青云和穆雅推脱了一番,宋青云坚持不收,穆雅极力要给。
双方正在拉扯,忽然听到杨氏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青云,时候不早了,也该早点睡了。”
宋青云趁机跑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穆雅无奈,只能看着那道房门呆呆的出神。
而杨氏看到儿子回来,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穆雅在宋青云家中养了三天的伤,伤势已有所好转。
杨氏便无意无意的透露出让穆雅尽快离开的意思。
穆雅做起家务活来虽然笨手笨脚,但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如何不明白杨氏心中所想,于是很不情愿的收拾好了行装,迈出了宋家的院门。
说实话,宋青云的心中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但是他也知道母亲的心思,至于违背母亲的意愿,那是他万万不敢的。
不过送送穆雅,杨氏倒是不反对的。
宋青云和穆雅走在林间的山路上,越往前走,宋青云的心里就会越来越多一份沉重的感觉。
是舍不得穆雅走吗?想再多留她住一段时间。
山风裹挟着穆雅身上飘来的香气,竟然让宋青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穆雅突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宋青云诧异的回头望去。
“穆雅,你怎么不走了?”
穆雅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你也想尽快赶我走,是不是?”
宋青云连忙说道。
“不,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恰恰相反,我……我很希望你能留下来。”
穆雅展颜一笑,笑得如春花绽放那般美丽。
“你说的是真心话?”
宋青云连忙举手。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刚才说的不是心里话,我宋青云愿接受五雷轰顶之灾。”
穆雅慌得急忙用手捂着宋青云的嘴巴。
“呸,呸!好端端的乱发什么誓啊?不许你再这样胡说。”
穆雅温滑如玉的柔夷放在了宋青云的嘴边,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在宋青云的心里迸发。
他情不自禁的抓住了穆雅的玉手,注视着穆雅美丽的面容。穆雅也是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一时间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个人的眼神中交汇。
“哎呦!那不是宋家的大才子吗?马上就要乡试了,宋大才子不在家里好好温习功课,怎么有闲心跑到荒郊野岭来谈情说爱?哈哈……。”
山道转角传来嗤笑,五六个头戴玉冠、绣袍上金线暗纹的书生斜倚竹杖走来,为首那人晃着镶宝石的折扇,睨着宋青云补丁摞补丁的青衫。
\"这癞蛤蟆竟也学人附庸风雅?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哄笑声惊飞林间雀鸟,宋青云看清来人后,攥紧衣角的手微微发抖,辩驳的话卡在喉头。
来人正是镇上的大户,与宋青云同在秀山书院学习的何敬文。
何敬文家中比较富裕,父亲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这个家伙在秀山书院一向横行霸道,家里条件比较差的同学没少挨他的欺负。
宋青云知道何敬文是一个不讲道理,仗势欺人的恶棍。于是急忙把穆雅护在身后,对着何敬文语气不善的说道。
“何敬文,我是送这位姑娘回家,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快把道路让开。”
何敬文早已看到穆雅秀丽的容颜,当下竟然色心大起,准备调戏一番。
至于宋青云,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何敬文邪笑着说道。
“这位姑娘不知家住哪里?由我来送姑娘一程,如何?”
穆雅把头扭过去,躲藏在宋青云身后,对于何敬文凑近的面容根本不屑一顾。
宋青云上前一步,挡住了何敬文,怒斥道。
“何敬文,你看看你现在满身酒气,哪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孔孟之道喂了豺狼,圣贤书尽成腌臜心肠,金玉其外的皮囊下,原是蛆虫蛀空的败絮!”
何敬文大怒,大声的喊道。
“你这个穷酸货,竟然敢骂我。我打你个癞蛤蟆。”
说着话,与何敬文同行的五六个书生骂骂咧咧的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抓宋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