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小豪才八岁，就算经过几次回溯心智变得比同龄人成熟，可在他父母眼里，终究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这种关乎末日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自然没人会信。”杨林叹了口气，对陈峰说道，“估计这事还得问老白他们，毕竟他们是研究院的核心人物，在官方那边多少有些话语权，说出来的话分量不一样。”
“不是，你还真打算去问啊？”陈峰拉了他一把，一脸不赞同，“那些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眼里只有实验和‘灾厄’，咱们这种连炮灰都算不上的人凑上去，你觉得他们会搭理吗？别自讨没趣了。”
“这一点，你们可能误会了。”小豪突然抬起头，插话道，“虽然这是他第三次回溯，但他根本没时间去上报。每次回溯的时间点，都是丧尸化之前一个星期。估计上一次，他当时正忙着找李建国，一起研究给军部的那支基因药剂，没有足够的时间跟上面解释这些？”
“只有一个星期？”杨林皱起眉，“这确实太赶了。要想让人相信末日即将来临，必须拿出实打实的证据。那支基因引导药剂本该是最好的证明，可偏偏制造周期太长，一个星期才勉强制造出来，自然没办法把消息正式公布出去——总不能空口白牙说‘一个星期后会有丧尸’吧？”他顿了顿，又燃起一丝希望，“不过要是这次真的回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应该能想办法把消息传播出去吧？”
“没用的。”小豪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笃定，“会变成丧尸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固定的。就算提前知道消息，最多只能减少一些被丧尸直接杀死的人，改变不了那些注定变异的人。就像我们住的那栋楼，哪户人家会变成丧尸，在哪层楼道里游荡，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提前知道也没法阻止他们变异。”
杨林和陈峰对视一眼，都沉默了。是啊，要是连变异本身都无法阻止，那提前知道消息的意义，似乎确实打了折扣。顶多是让活着的人多些准备，少些猝不及防的死亡，可终究挡不住末日的降临。
陈峰咂了咂嘴，没再说什么。他突然觉得，那些大佬们或许不是冷血，只是经历过太多次失败，知道哪些努力是徒劳的。就像现在，他们宁愿把时间花在融合实验上，也不愿再去尝试散布消息——毕竟，对抗“灾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们几个就先留在这儿，跟着他们吧。”杨林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稳，“我打算和你陈峰哥哥去别处走走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算了算了，还是别折腾了！”小豪急忙摆手，脸上满是不赞同，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你们啊，还是老实实留下才好。谁知道那些人安的什么心？说不准呢，他们转头就会把你们拉去当试药的，到时候有你们苦头吃！”
杨林刚说完，就被小豪这句话堵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伸手揉了揉小豪的头发：“你这小家伙，人不大，心思倒挺多。他们要试药也得找合适的实验体，咱这两下子，估计人家还看不上呢。
陈峰也跟着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可不是嘛，真要试药，也得找李天一那样的天赋异禀的，咱这普通人，估计一针下去就扛不住了。”
“那可不一定。”小豪眨巴着眼睛，语气认真，“之前儋州有多少普通人被拉去当对照组，你们自己没点数吗。你们留在这，指不定啥时候就被拉去‘帮忙’了。”
杨林和陈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小豪的话虽然难听，却未必没有道理——在这些研究人员眼里，或许他们这些“普通人”的价值，真的只剩下提供样本了。
“他们真要这么干，我们也就只能认命了。他们几个随便一个都不是我们两个能反抗的了得。”杨林叹了口气，“留在这，真要被拉去‘帮忙’，就当是为了那什么‘造神计划’出份力。”
杨林和陈峰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看着不远处赵有为几人围在一起，偶尔传来几句争执和讨论。
“你说，他们这实验真能成吗？”陈峰小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不知道。”杨林摇摇头，“但总得盼着他们能成吧，不然……还能盼着啥呢？”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阳光一点点移动，听着时间在废墟与实验声中缓缓流淌。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或许他们的存在对大局毫无影响，但此刻能活着，能看着别人为了活下去而努力，似乎也就不算太坏。
就在这时，青禾和囡囡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角的灰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青禾的藤蔓在指尖轻轻晃动，囡囡则习惯性地蹙着眉，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
“我们就不在这儿陪你们耗着了，”青禾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里实在没什么意思。我带囡囡出去转转，说实话，除了这一片，其他地方我还真没去过。你们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推荐吗？”
杨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你们现在要走？这边不是说……很快就要和‘灾厄’对决了吗？这时候离开合适吗？”
“我们是变异兽，又不是人类的士兵。”青禾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了点不以为然，“再说了，我们不去联合其他变异兽族群，光靠你们人类这点力量，怎么抵挡‘灾厄’？我们出去转转，就当是找援军了，这没毛病吧？”
这番话直接把杨林和陈峰噎得没了言语。是啊，变异兽本就不属于人类阵营，能站在这里已经算难得，总不能强求它们像人类士兵一样死守阵地。
“你们就别操心我们了，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青禾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围着实验仪器忙碌的老白几人，声音压低了些，“他们接下来要继续搞实验，你们俩……自求多福。”
杨林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小声提醒：“你们就这么走了，不怕老白他们阻拦？毕竟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阻拦？”囡囡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我们想走，他们还拦不住。”
话音刚落，她抬手一挥，身前的空气突然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边缘闪烁着细碎的银光。青禾冲杨林两人摆了摆手，率先走了进去，囡囡紧随其后。
不远处的老白、赵有为几人只是抬头瞥了一眼裂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低头讨论着实验数据，仿佛这凭空出现的空间裂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咱们也……”陈峰刚想说“咱们也赶紧走”，就眼睁睁看着那道空间裂缝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唰”地一下消失了，连点涟漪都没留下。他张了张嘴，尴尬地挠了挠头，“呃……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