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的脑海中“嗡”的一下。
三枚摸金符!
当世摸金校尉凋零,能拥有三枚摸金符,并且有能力将其传承下来的。
除了那位传说中的奇人张三链子,还能有谁?
张三爷,那可是近代摸金行当里的传奇人物!
据说此人一身绝技,倒斗无数。
张三爷的威名,在整个盗墓江湖是响当当的存在。
眼前这年轻人,竟是张三爷的传人?
陈玉楼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已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
他本就是个爱结交天下豪杰的人物。
此刻见方羽气度沉稳,背景又如此神秘,更是起了结纳之心。
“原来是摸金一脉的同道。”
陈玉楼抱了抱拳,客气道:“在下陈玉楼,卸岭魁首。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他刻意点出自己“卸岭魁首”的身份,既是表明诚意,也是一种无形的试探。
方羽神色淡然,将摸金符收起,同样抱拳回礼:“方羽。”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介绍,却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
“方羽兄弟。”陈玉楼重复了一遍。
“方兄弟年纪轻轻,便已是摸金传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瓶山古墓而来,你我两家,不如联手如何?”
“总把头!”
不等方羽回应,一旁的罗老歪先不乐意了。
“陈总把头,这多一个人,咱们到时候分东西,可就少了一份了。”
他声音不小,周围的卸岭群盗也都听见了,不少人脸上露出认同之色。
在他们看来,盗墓这种事,自然是人多力量大。
卸岭一派,向来是以人多势众取胜。
这摸金校尉名头再响,单枪匹马的,能掀起多大浪花?
陈玉楼眉头微皱,瞪了罗老歪一眼,示意他闭嘴。
随即转向方羽,歉意地笑了笑:“方兄弟莫怪,我这位罗帅是个粗人,说话直了些。”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有所不知,摸金校尉有摸金校尉的规矩。”
“他们倒斗,向来讲究鸡鸣灯灭不摸金,而且入墓只取一两件中意的明器,绝不多拿。”
“方兄弟,我说的可对?”
这番话,既是解释给手下人听,也是在向方羽示好,表明自己懂行。
方羽闻言,心中暗道:
普通的摸金校尉或许如此,但我这个嘛……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他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陈总把头所言不差。”
见方羽没有异议,陈玉楼心中一定,当即拍板:
“好!既然如此,方兄弟,你我便一同前往老熊岭,共探瓶山!如何?”
“可。”方羽应了下来。
就这样,一行人也不再耽搁,直接调转方向。
朝着老熊岭深处那义庄行去。
老熊岭山势险峻,林木茂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风呼啸,卷起落叶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阴森。
众人打着火把,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借着火光,一座破败的建筑轮廓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座规模不小的院落,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处坳子里,背靠着黑沉沉的山壁。
四周古木参天,几乎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院墙多已坍塌,露出里面几间黑瓦木屋。
屋檐下挂着几串早已风干的苞米和辣椒,更显荒凉。
“总把头,前面应该就是攒馆了。”花玛拐指着那院落,压低了声音说道。
陈玉楼点了点头,举着火把,当先走了过去。
这义庄,据说是早年间由一座废弃的山神庙改建而成。
因地处偏僻,又时常停放尸首,寻常百姓轻易不敢靠近。
久而久之,便越发荒凉破败。
“我听说,这义庄原本有个守尸的老婆子,前阵子染病死了。”
“现在这里,应该是没人照料了。”花玛拐说道。
走至院内,更是残破。
杂草丛生,几乎能没过膝盖。
正对着院门的是一间正屋,屋门紧闭。
门上还贴着两张早已褪色发黄的符纸,在风中微微晃动。
左右两边是厢房,看起来同样久无人居。
“先进去看看。”陈玉楼沉声道。
他带着昆仑率先走向正屋。
方羽和罗老歪等人跟在后面。
推开正屋的门。
屋内光线昏暗,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屋子正中停放着五六口黑漆棺材。
每口棺材前,都立着一个简陋的木制灵牌,上面用墨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名字。
据说,这老熊岭附近的村寨,若有客死异乡之人,或是家中无人处理的尸身,大多会暂时寄存在这义庄之中。
大约每隔半年,便会有赶尸匠前来,将棺中的尸体起出,统一带往别处安葬。
而守尸人,便是专门负责看管这些棺材,防止野兽侵扰或是尸体生变。
“给各位前辈上柱香吧。”陈玉楼从行囊中取出香烛,分发给众人。
盗墓之人,虽然干的是掘人坟墓的勾当,但对于鬼神之事,大多心存敬畏。
尤其是进入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
上香行礼,也算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求个心安。
众人依言,纷纷点燃香烛,对着那几口棺材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屋内的几盏油灯火苗一阵剧烈摇晃,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咔咔……咔咔……”
紧接着,一阵细微却清晰的抓挠声,从其中一口棺材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在棺材板内侧不断地刮擦,听得人头皮发麻。
“什么声音?”罗老歪吓了一跳,身上的枪已经掏了出来。
卸岭群盗也是个个神色紧张,盯着那口发出异响的棺材。
陈玉楼脸色一沉,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
此刀名为“小神锋”,乃是他的御用宝刀,削铁如泥,锋利异常。
他握着小神锋,一步步朝着那口棺材走去,昆仑紧随其后,如同一座铁塔般护在他身侧。
方羽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出手。
走到棺材前,陈玉楼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在棺盖上!
“嘭!”
棺盖应声而开,朝着一旁滑落。
众人急忙将火把凑了过去。
只见棺材内空空如也,并无尸体,只有一些散落的稻草和几块破布。
“空的?”罗老歪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他娘的,吓老子一跳!还以为诈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