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一阵,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
“今日歇业”的木牌已经挂在外面了,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有绣娘起身去开门,说了几句话,又匆匆跑了回来,看向方才和小玉说话的桂花。
“桂花姐,你嫂子叫你快些回去,你哥哥死了。”
桂花噌一下起身,大惊失色道。
“前几日我去看我哥的时候还能正常吃汤药,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死了呢?”
小玉让店里的伙计去雇一辆马车,安抚桂花。
“先别急,你兄长家住城西九合坊,就算你不喘气跑回去也得半个时辰,雇辆马车,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温若初放下咬剩下的半块点心,站起身。
“回荣王府正好路过九合坊那边,本宫出来有一阵子了,左右也要回去,载你们一程。”
桂花着急,不做过多客套,上了温若初的马车。
马车赶得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九合坊,桂花和小玉道谢下车,朝一小院匆匆跑去,小院门口围了一堆人。
别人的家事,温若初不愿掺和,本想放下桂花和小玉就走,奈何听到几句八卦,腿想走,奈何耳朵不受控制想听。
围在小院门口的众人七嘴八舌,“前阵子还瞧见王家大郎和婆娘出来卖雨伞,才几日王家大郎怎么死了?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年纪轻轻成了寡妇。”
“王家大郎又丑又矬,他那媳妇从小没了爹娘,被当做童养媳养在王家,不然就那天仙模样,王家大郎也配不上人家啊。”
“听说了吗?王家大郎前几日卖伞被打,是因为撞破了媳妇和野男人奸情,那野男人是个有权有势的,连官老爷都不敢惹。”
“那王家大郎被媳妇带了绿帽子,受伤卧床几日,妹妹也不经常回来,平常就是媳妇伺候,今天突然就没了,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啊。”
马车帘是白纱的,王家邻居的话,一字不差听进温若初耳朵。
她坐在车里,隔着纱帘探头朝桂花兄长家的院子看去,几个壮汉把一具尸体从屋里抬了出来,一位穿着粗布麻衫的美妇人不远不近跟了出来,抽抽噎噎的,应该就是王家媳妇。
正如左邻右舍所说,这位王家媳妇眉目含情,皮肤白皙,身段凹凸有致,就算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躺在担架上的男人,又丑又矬,手臂和脚上布满红肿和淤青,不久之前应该是受过外伤,那尸体面色发绀,嘴唇乌黑,看着就不像是正常死亡。
桂花趴在尸体上哭得伤心,小玉在一边劝着,王家媳妇站在一边,很伤心的样子,低头抹眼泪。
这剧情有点熟悉,温若初看了一会热闹就让冯文赶车走了。
月儿回头瞅了好几眼。
“王家大哥死得有点不正常,那王家嫂子好像也不是很伤心的样子,会不会真的像那些长舌妇说的,王家大嫂外面有人了,趁着王家大哥养伤,一碗毒药送王家大哥去了西天?”
温若初撩起眼皮瞅了一眼月儿,这小丫头就是聪明,微微浅笑,不搭话。
月儿看着温若初的表情,心领神会,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捂住嘴巴。
“天啊,那我们要不要帮帮桂花,她嫂子岂不是很快就改嫁了。”
刚夸完就犯糊涂,温若初睨了一眼月儿,又睃了一眼秋菊。
“我经常和你们说什么来着,不参与别人因果。”
月儿听话地点点头,不说话了。
倒不是温若初冷血,那些邻居们议论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王家嫂子手腕上戴的那只手镯子是上等的紫玉,连官府都礼让三分,和王家嫂子通奸之人身份不简单。
如今正值皇后丧期,老皇帝伤心不理朝政,沈星驰为皇后守灵,等过几日皇后出了殡,老皇帝就要扶持沈星驰上位,必然想方设法打压沈惊澜。
她和沈惊澜没剩几日安生日子了,没必要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话又说回来,桂花知道小玉是她的人,桂花若真有难处,一定会求小玉求到她头上,到时候再酌情考虑如何帮助桂花也不迟。
本以为是桂花家的事,和自己没什么干系。
温若初是万万没想到,天上掉馅饼的事,真的能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