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骤然大亮，从幽蓝变成近乎透明的浅蓝，表面隐约浮现出和薄片上一样的符文，只是一闪而逝，又恢复了原样。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都有些发懵。
过了好一会儿。
“你感觉到了？”张俊先开口，声音有点干。
林雪轻轻点头，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胸前的蓝晶石。
“那心法……好像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阴阳同源，刚柔互济……”张俊低声念叨着，忽然掐了个手印，试着运转纯阳之力。
体内那股热流，这次居然异常听话，顺着心法描述的路径，平稳地在经脉里走着，没有半点磕绊。
更怪的是，这股力量不再横冲直撞，而是自然地朝着林雪的方向流淌。
林雪也感觉到了。
她没说话，默契地运转玄阴之气，和张俊的力量遥遥呼应。
两人间的空气似乎有了生命，微微波动，形成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场域。
金色的气流，蓝色的寒气，在两人周围盘旋，试探，靠近。
最后，在中间小心地碰触，交融。
“这……”林雪低语。
张俊也是一脸意外。
力量交汇的地方，没有预想中的冲突，反而达到了一种奇特的平衡。
金色和蓝色缠绕，化作一团半透明的气旋，悬在两人中间。
他们继续按照心法引导力量。
气旋慢慢变大，张俊感到自己的纯阳之力更纯粹了，之前去研究所消耗的疲惫感也在快速消失。
林雪也一样，玄阴之气前所未有的活跃，却又格外温顺，随心意流转。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
两人同时感到力量运转到了一个关口，再也无法寸进。
心法不全，路断了。
他们只能慢慢收功。
气旋消散，屋里恢复平静，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
张俊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和林雪已经离得非常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林雪脸颊透着点不自然的红，胸前的蓝晶石还在微微发亮。
“这心法……”张俊咳了一声，往后挪了半步，“专门调和阴阳的。”
林雪点头，情绪有些复杂。
“我们的力量，好像本来就该这样。”
“可惜是残篇。”张俊皱起眉，“只有个开头，后面没了。这么练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昆为什么给我们这个？”林雪走到窗边，没看张俊，“他图什么？”
张俊没立刻回答。
昆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到时候，借你们俩的力量用用，办件事”。
阴阳互济，力量增强，还能融合……昆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管他图什么，这心法对我们有用。”张俊最后说，“至少，再碰上研究所那种怪物，我们能多撑一会儿。”
林雪转过身，神色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那……继续练？”
“练。”张俊点头。
两人回到原位，再次运转心法。
这一次，力量融合顺畅许多，气旋也更稳定。
随着修炼深入，他们发现了一个怪事——力量交融到某个程度时，竟然能模糊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和身体状况。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种突如其来的“连接”让两人都有点别扭，可修炼带来的好处又实实在在。
他们的力量在互补中飞速提升，张俊肩上的旧伤甚至感觉舒服了不少。
时间悄然流逝。
两人完全沉浸其中。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张医生？林小姐？”苏沐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心。
张俊和林雪被惊醒，气旋瞬间散去。
两人对视，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空落感，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打断了。
“进来吧。”张俊应道，嗓子有点哑。
苏沐清推门进来，手里提着几个保温盒。
“我听墨老说你们受伤了，特意……”
她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看着屋里的两人，有些发愣。
后室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某种特别的气息。
张俊和林雪看着挺平静，但两人之间的感觉不对劲，有种说不清的牵连感，和以前不一样。
而且，苏沐清明明听说他们受了伤，可现在两人看着精神饱满，气色比去研究所之前还好。
“你们……”苏沐清把食盒小心放下，“没事吧？”
“没事，谢谢。”张俊接过食盒，“刚才在琢磨点东西。”
林雪走到旁边，给三人倒茶。
她注意到苏沐清的视线在她和张俊之间扫来扫去，带着探究。
“研究所的事，我听墨老说了。”苏沐清端起茶杯，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恒瑞那边也炸锅了。刘总失踪，里面乱成一团。”
“死了。”林雪语气平淡，“研究所那个怪物干的，周牧也一起。”
苏沐清脸色发白，茶杯差点脱手。
“怪…怪物？什么怪物？墨老没说这个！”
张俊把研究所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昆的部分，也没提黑色薄片和心法。
“我的天……”苏沐清听完，半天没说话，“这么说，‘血谱’和林震真的在搞那些没人性的实验？他们想造……怪物军队？”
林雪摇头。
“不全是。那些怪物只是失败品，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找到阴阳调和的办法。”
“为什么？”苏沐清下意识问，又自己打断，“算了，不管为什么，这太可怕了。你们应该马上报警，或者……找特殊部门介入！”
张俊和林雪交换了一下想法。
“现在还不行。”张俊慢慢说，“证据还不够。研究所毁了，恒瑞自顾不暇，百草堂没了周牧，暂时也闹不出大动静。”
苏沐清嘴唇动了动，没再追问。
她感觉这两人有事瞒着她。
尤其是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气场，让她觉得有点……被排斥在外。
“好吧。”她最后还是没多问，“不过你们答应我，万一情况不对，马上通知我。正阳科技能动用的资源，比你们想的多。”
“放心。”张俊点头。
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苏沐清起身告辞。
出门前，她又看了两人一眼，欲言又止。
“保重。”
她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
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
“她看出来了。”林雪轻声说。
张俊叹了口气。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这心法……把我们俩的关系搞得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