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岁欢结完账准备离开,冷曼香后知后觉回过神,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猛地一抖。
却不出声。
她这副样子太过异常,到底还有几分情谊在,祝岁欢出声提醒:“或许你该去看看医生。”
这一惊一乍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精神衰弱。
冷曼香眼睛骤亮:“岁欢,你还是关心妈妈的对不对?”
“我知道的,从小到大都是你最孝顺,最听妈妈的话,你不会不要妈妈的对不对?妈妈就只有你了……”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整个人抖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彻底失态。
祝岁欢忍不住皱起眉头。
但冷曼香这样子一个人待在这里,她也不放心。
没思考太久,她拨通了祝淮泽的电话。
谢天谢地,好在祝家还是有人能正常沟通的,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岁欢?”接到电话的祝淮泽狂喜。
“是我,”祝岁欢顿了顿,看了眼有些神经兮兮的冷曼香,“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来把你妈妈接走吧。”
“她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你们最好还是给她请个医生。”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冷曼香,她忽然抬高声音:“我没有不好,我不需要医生!”
电话那端的祝淮泽听见了她的声音,当即应下:“好,没问题。”
祝岁欢在这等到祝淮泽才走的。
“岁欢,”祝淮泽嗫嚅着开口,“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你最近有时间吗?”
祝岁欢忽而停止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直到看得祝淮泽眼神闪躲不敢和她对视,她才冷笑出声:“我以为祝家好歹有个正常人,没想到,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她原以为祝淮泽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是因为担心冷曼香。
谁知道是为了想和她见过一面!
“我真的很不理解,你们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到底是想给谁看?”
祝岁欢盯着他,“祝淮泽,她是你妈,现在她状态很不对,你难道都不担心吗?”
祝淮泽移开视线,不轻不重地开口:“她不也是你妈妈吗?可你这么好,都不愿意管她,我不想管她,又有哪里有错?”
祝岁欢被他这番不要脸的话震得头皮发麻,半天说不出话。
那能一样吗?
不管怎么样,从始至今,冷曼香一直都是站在三个儿子那边,为他们做打算的。
哪怕今天过来求她回去,也是想让她充当家里的润滑剂,想让祝家和和睦睦。
祝淮泽以为她赞同自己的话,不由得有了几分底气。
“岁欢你看,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
他小心翼翼的态度里,多了几分期盼,“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
祝岁欢忍无可忍。
她想打人,又觉得打这种人都脏了自己的手!
一想到她以前满心付出都是为了这种人,她就恶心得想吐。
冷曼香呆呆坐在旁边不动了,也不说话。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祝岁欢终于知道冷曼香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差了。
以前有她在的时候,或许祝淮泽他们的性子也很恶劣,只不过没机会表现出来。
自从祝岁欢离开了祝家,那块遮羞布没了,这几人丑陋的嘴脸就这样血淋淋地展示在冷曼香面前。
“少拿我们两个来对比,”祝岁欢冷冷开口,眼里的嫌弃几乎凝成实质,“你们不配和我比。”
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顾身后祝淮泽的恳求,她拿起包加快步伐,快步走出咖啡厅,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身后响起仓促的脚步声,祝岁欢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生怕祝淮泽纠缠,她脑海里一片乱麻,短时间内想不出什么好去处,方向盘一拐,远离了家的方向。
等她回过神时,这才惊觉车子居然停在了公司楼下。
祝岁欢没时间伤春悲秋了。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难道说,她就是网上说的高级的牛马,一天不工作就浑身难受?
这个问题太深奥。
来都来了,祝岁欢就想着上楼晃悠一圈,看顺便将下周安排的工作处理一下。
结果却惊觉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很好,”陆京墨点了点头,眼里掩不掉的,是对祝岁欢的赞赏,“你的态度,我很喜欢。”
祝岁欢:“……”
不、不要啊!
到底谁能来救救她?!
纪文彬来送材料的时候,看着这诡异的气氛,惊得眼皮子都跳了跳。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和祝岁欢打了个招呼后,径直走进了陆京墨的办公室。
照例汇报完工作情况,陆京墨沉默着许久没有出声。
纪文彬眉心一跳,开始疯狂回想自己刚刚说的内容哪里有问题。
结果就听陆京墨道:“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常规好吃的就行。”
他继续看文件,“不要花里胡哨的。”
纪文彬:“……”
刚被扣了钱的特助十分委屈。
他搜女孩子爱吃的,也没想过那会是个浪漫氛围套餐呀。
又被委以重任的纪文彬不敢怒也不敢言。
走出办公室时,他看见旁边的祝岁欢,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
“祝小姐,”他含笑开口,“这附近有什么你觉得还不错的东西吗?”
作为一个喜欢到处吃的人,祝岁欢没有犹豫,当即给出了她的建议。
纪文彬一一记下,面露感激:“谢谢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他只需要将这些做成攻略,以后还怕应对不了这种场面吗?
至于陆京墨会不会喜欢口味,没事的,只要是祝岁欢习惯就好。
祝岁欢摆摆手:“不用客气。”
“没客气,”纪文彬依旧笑着,“您今后要是有什么小忙想让我帮,也可以尽管开口。”
祝岁欢犹豫几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真有个很小的忙,纪特助,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纪文彬点点头:“当然可以。”
祝岁欢松了口气:“就是我加入公司不久,老板组了个饭局,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你还记得吗?”
纪文彬:“我记得的。”
“太好了,”祝岁欢有些紧张,“是这样的,那天我喝太多了,有些记不清是谁送我回去的,以至于我想表达感谢都找不到人。”
“我想问问,那天是你送我上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