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笑得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站上台主持局面：“诶哟，各位爷，总的让近潇姑娘休息好了，才能给诸位唱不是？今儿个就到这儿了，大家喝个尽兴！”
说完，妈妈拿起酒杯敬过众人。
这可是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大家见千春楼的妈妈给足了面子，也就放过了近潇，开始专心逗起身边的姑娘了。
跳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舞蹈，舞姬们才从台上下去。
到了后半夜，千春楼终于消停了下来。
陆含璧为了探听消息，主动和妈妈要了一间更大的房间，要跟舞姬们一起卸去钗环容妆，不过她脸上没有抹什么东西，也就装模作样地擦擦脸而已。
蕊初一边卸妆一边佩服地说：“近潇姑娘的歌喉当真是世间难得一闻，要比红宝姑娘好听不知道多少倍呢！”
陆含璧眼神一动，心想：你可终于算是说到点儿上了。
当初吸引陆含璧非要潜入千春楼的，不就是因为这位红宝姑娘的失踪么！
近潇十分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红宝姑娘身上，她笑了笑：“我没见过这位红宝姑娘，倒是想见见呢！”
闻言，蕊初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冲着陆含璧摇了摇头，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个人走出去假装倒水，蕊春顺势小声道：“我看啊，咱们谁都是见不到她了。”
陆含璧瞬间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来：“为什么？对了，我好像听妈妈说红宝姑娘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不用隐藏，大家都在暗地里说红宝失踪的八卦，随便听一耳朵都能知道。
但是没有人讨论背后的原因。
还好，陆含璧前期给蕊初的印象很好，蕊初把她当成自己人，于是开始透露真相。
“听说，她去见了那位有本事的医者，得了不少的好处，可是只要见了他的人，都会突然失踪甚至有的被发现横尸荒野！”
这么倒霉？
陆含璧下意识地想到林勇，接触过他的人也是一样没有什么好下场。
陆含璧反问：“那这还是医者？”
应该叫他扫把星才对吧？
蕊初用食指抵住嘴唇，不让陆含璧胡说八道。
然后用更小的声音解释：“这位医者行踪不定，有时候会来咱们这儿开诊，有不少姑娘都去拜访，能拿到把身段儿变得更软更勾人的药。”
千春楼里的姑娘们也想一越得到心上人的青睐，然后跟着赎身。
所以大多数都对医者的药趋之若鹜。
陆含璧听了，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却很有可能跟林勇有关。
她继续探听：“那姑娘们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
“这我不敢说，只是提醒你，一定要注意，不过以你的歌喉，也用不着去见他。”
近潇那副嗓子，不露脸也是一样地夺得了满堂彩，用不用药都一样。
陆含璧仔细思考着蕊初的话，反问：“他能在咱们这儿常驻？”
“可以啊，妈妈巴不得大家的腰肢更软些呢。”
如果说能够常驻的话，那就证明千春楼里肯定有地方是带着这位医者痕迹的。
陆含璧再问蕊初常驻的地点，蕊初就不知道了，她不想冒这个风险，也就从来没有打听过。
陆含璧默默地记下了这些线索，心想自己以后得一个一个探寻过去才行。
也不能再找别人问，否则会引起妈妈的注意，反倒不好了。
陆含璧顺着又问：“那你可知道，那些姑娘都被扔到了哪里？”
这个蕊初倒是知道。
失踪的舞姬有几个算是跟她一样的台柱子，人丢了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妈妈叫人仔细找过。
可是无一例外，都没命了。
蕊初凑到了陆含璧耳朵旁边；“城郊西南五里，总能隔几天就见到。”
“诶哟，可别说了，我要做噩梦了。”蕊初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说下去。
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最后却……放在谁身上都会害怕。
这些，已经足够，陆含璧好心地搓了一把蕊初的胳膊：“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去。
见陆含璧若有所思的样子，蕊初还以为是陆含璧怕了。
她出声安慰：“没关系的，你房间四周都是看守，你害怕也可以叫他们离你近些。”
陆含璧扯扯嘴角：“谢谢。”
她可不能叫看守的离她近了，否则消息就递不出去了。
回到房间里，陆含璧小声吩咐：“清风，你去帮我查查那些横尸荒野的女尸。”
她要从那些女尸身上找找线索。
没准儿可以获知究竟是不是林勇在搞鬼。
清风犹豫片刻：“公主，那您的安全……”
她是来守护公主的。
万一公主出了事，萧将军岂不是要把她碎尸万段啊？
陆含璧拍拍她的手：“萧将军派来的人都在我左右，放心吧，这件事情只有你去做我才安心。”
“是，属下一定完成。”
第二日早上，清风趁着众人没醒就离开了，陆含璧对外称侍女帮自己去买些护嗓子的药。
彩排的时候，陆含璧也不需要真的唱，练习一下该怎么走就是了。
陆含璧悄悄地环视了一遍千春楼。
这楼的装潢实在繁琐，地势也是极其复杂，要是想藏些人，也是有可能的。
得先从一楼查起，循序渐进。
陆含璧想起了蕊初说的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装模作样“疼”了一会儿。
做戏要做全套，这一点，陆含璧从小到大都知道。
她掐了一个会带出汗的穴道，缓缓走到妈妈身边，额头上果然已经迅速憋出来细密的汗珠：“妈妈，我身子不舒服，能出去走走吗？”
“诶呀，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妈妈拿手帕给她擦汗，十分关心她的全新聚宝盆。
陆含璧摇了摇头，说走走就行。
妈妈不疑有他，应允了：“好，先别出楼，你呀，现在可是炙手可热，撒手就没。”
要是她跑了，那生意肯定也是跟着跑了。
妈妈可不会放过近潇这个厉害人物。
陆含璧得逞，依旧假装捂着肚子，点点头：“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