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一个问题。”
程靖也不再追问。
“这宝液对你有何用处？为何你的身躯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李耀静静地看了程靖一会儿，突然笑了。
“也罢，今日就和你说说也无妨。”
他一脸的唏嘘和感慨。
“这个事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
“百多年前，我曾是玄灵大陆南境最耀眼的天才，彭雄、孟寻那些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
“当时的我，心高气傲，擎天宗派人来招揽我，我都没放在眼里，一心就想成为那圣地的圣子，只可惜……我技不如人，失败了。”
说到这里，李耀叹了一口气。
“回来之后，我就依附了擎天宗，创建了大启朝，担负起了守护诛仙阵阵眼的职责。”
“诛仙阵？”
程靖心里一动。
“那是什么？”
“千年以前。”
李耀也不瞒他。
“天外大战，有自称为神的巨人陨落，其中一块尸身就落在了玄灵大陆南境，引发了巨大的混乱，擎天宗祖师也是因此间接陨命！知道后来禁地传出一道阵法，把它封印了，才免去了这场浩劫，而这阵法的名字，就是诛仙阵。”
“这红雾里的力量……”
说着，他指了指周围。
“完全不同于我们修士的灵力，在我看来，那可称之为神力，威力有多大，相比你已经体会过了，而那宝液，就是那诛仙阵炼化神力后提取的神粹，它的作用，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你怎么……”
李耀有些奇怪。
“一点都不惊讶？”
“……我都要死了。”
程靖面无表情。
“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照你的说法。”
程靖看了看他。
“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就是因为这所谓的神力？”
“不错。”
李耀也没深究，他此时已经陷入了回忆无法自拔。
“这种力量，谁会不痴迷呢？”
“当年，我已经渡过地劫四级，一只脚踏入了灵凡，只是修为进境越快，我就越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所以我就打起了这神力的力量。”
“可惜……”
他神色落寞。
“这力量，终究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我接引神力入体之后，出了意外，虽然侥幸没有变成那种怪物，可是根基尽毁，肉身衰败……变成了之前拿副样子！”
“嗯……”
程靖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
“所以你就心灰意冷，不问世事，直接藏在了灵宗做起了杂役？”
“自然不是！”
李耀连连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当时的我很是后悔，都快后悔死了！”
“本来以我的资质，就算当不成那圣子，可是能成为一方豪强，完全不会逊色于彭孟两家！”
“那时候我才明白。”
他一脸的痛惜。
“要活着，要好好活着！什么圣子王朝，什么后背儿孙，什么建功立业……都不如活着重要！”
“后来我尝试过各种方法恢复自己，但都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无法解决我的问题！最终，我将希望寄托在了神粹上。”
“所以我隐姓埋名，忍辱负重，犹豫了数十年，也策划了数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次机会！如今我既然已经复原，自然要重新开始！”
他紧紧盯着程靖。
“我并不想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必须死在这里！在这秘境里，所有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就算你不杀我。”
程靖摇了摇头。
“等到那些怪物彻底成长起来，我也没有机会活下去。”
“呵呵。”
李耀轻笑了一声。
“只有失败过一次，你就知道重来的重要性，我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隐患！更何况……你嘴上说着自己活不下去，可心里，只怕还是想着要怎么对付我吧！”
“没有。”
程靖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是吗？”
“嗯，我在等死。”
“等死？”
李耀笑了笑。
“我知道你一直在拖延时间，刚刚好，我憋闷了十几年，也很是想找一个人说说心里话，所以才暂时配合你一下。”
“如何？”
程靖挑了挑眉。
“现在痛快了？”
“很痛快！”
李耀神情说不出的舒爽。
“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今日乃是我李耀重新崛起之日，也是你这个天才陨落之时，一饮一啄，看来是天注定了。”
“对了。”
他指了指远处。
“那就是你拖延时间的原因吧，他已经来了。”
“是吗？”
程靖叹了叹气。
“那我的问题，也问完了。”
轰隆隆！
大地突然一阵颤抖！
那只被程靖甩掉的怪物再次追上来了！
此时它的体型比先前更加庞大，眼中的灵动之色也更多了，也更加……可怕！
“你！”
怪物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小池旁的李耀。
本来冷漠的眼神中，突然生出来一丝愠怒。
“亵渎神灵！”
它声音冰冷。
“罪不可赦！”
刷！
话音刚落，它的眉心竖目再次睁开，射出的红光比先前强了数倍，带着毁灭之意，直射向李耀！
“来得正好！”
李耀不但没有躲避，反而兴奋地迎了上去。
“小子，我李耀崛起之日的第一战，就让你见识一下两代天才的差距！”
话音落下，他身上顿时散发出强横的威压。
手掌翻动间，一道玄妙的气息散开，直接拍向那道红光。
见状状程靖心中一动，没有丝毫犹豫，趁着李耀与怪物交战之际，拔腿就跑！
观战？
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此时此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程靖不顾身上的伤势，全力向外逃离。
身后，传来李耀不屑的冷笑。
“真是没用……”
轰！
一声巨响，李耀轻松挡下了怪物的红光攻击。
“罪人当诛！”
见李耀如此强横，怪物愤怒至极，红光变得更加粗壮，威力大增。
李耀气势也在不断攀升，已经距离灵凡只差半步之遥！
“神？”
李耀冷笑一声。
数十年的隐忍，数十年的谋划，就是威力这一刻！
他心中的无尽憋闷，全部都化为了万丈豪情！
“就这点能耐吗？”
轰！
话音落下，他直接逆着那道红光，反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