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周兴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那好吧……”
围观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哟，这是翅膀硬了，连亲爹都不要了？”
“可不是嘛！这周富贵忒不是东西了！”
“断亲书都立了，还指望人家认你这个爹？”
周兴发被这些话说得脸上挂不住，灰溜溜地往家走。
路过周国宏家门口时，老头子突然站住，自言自语道：“也是，富贵刚开始做生意，哪有多余的钱养我这个老头子。等他发达了，肯定会接我去享福的……”
周国宏听着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老头子，明明是被儿子嫌弃了，还要给自己找台阶下。
“娘。”
他转身对陈翠娥说，“您说小叔这些货是从哪来的？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吧？”
陈翠娥也觉得奇怪：“可不是嘛！他哪来这么多钱？那茶馆才开没多久，能赚这么多？”
“这事不对劲。”
周国宏皱着眉头说，“您看着，准有问题。”
小白狼趴在院子里，盯着周富贵那边的动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它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天晚上，村里格外热闹。
周富贵请了一桌酒，专门宴请村里的几个热心肠。
“来来来，大家喝！”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今天这顿，就当是我周富贵孝敬大家的！”
王秀娥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们家富贵有出息啊！这才多久，就把生意做得风风光光的！比某些人强多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周国宏听的。
但周国宏只是冷笑一声，懒得理会。
吃完饭，村里人三三两两往家走，路上还在议论：
“这周富贵，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还蹲大牢呢，这会儿就翻身了！”
“听说是攀上了张家的关系，这下可算是找到靠山了！”
周兴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富贵家的方向。
“老头子。”
王秀娥走过来说，“你就别想了。富贵说得对，他那房子小，哪能住人？等他赚了钱，肯定会接咱们去的！”
周兴发猛吸一口烟，咳嗽着说：“是啊是啊……富贵这孩子，心里有数着呢！等他生意做大了，咱们还愁没好日子过？”
王秀娥也跟着安慰：“可不是嘛！你看他进的那些货，都是好东西！等卖出去，赚的钱还少了？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咱们这些老骨头！”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天花乱坠，仿佛周富贵马上就要发大财似的。
周国宏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可笑。
这两个老东西，明明被儿子嫌弃了，还要自我安慰。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他冷冷地说，“等着瞧吧，这事没那么简单。”
陈翠娥拉了拉儿子的袖子：“算了，由他们去吧。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的蛙鸣声。
月光下，周富贵家的院子里堆满了货物，在黑暗中投下诡异的影子。
周国宏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这一切，心里越发不安。
这周富贵突然发迹，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周国宏就带着小白狼去了镇上。
他打算好好查查周富贵这些货的来路。
“这王八蛋，绝对有问题。”
他一边走一边想，“就他那点本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大生意？”
到了镇上，周国宏先去了趟供销社。
这里的老王跟他熟识，经常帮他收山货。
“老王，我问你个事。”
周国宏压低声音说，“我那个小叔周富贵，最近在镇上开了家茶馆，你知道点什么吗？”
老王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这才小声说：“宏伢子，这事说来蹊跷。那周富贵前段时间还穷得叮当响，突然就有钱做生意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进的那些货，价钱忒低。”
老王皱着眉头说，“按理说外地运来的特产，怎么也得花不少钱。可他卖的价钱，比我们进货都便宜。”
周国宏眼睛一亮：“这就对了！肯定有猫腻！”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
原来是周富贵正在跟人卸货，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搬着箱子往茶馆里运。
“这些人……”
周国宏眯起眼睛，“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仔细一瞧，这不是黑豹子的手下吗？
那些在镇上横行霸道的主儿，怎么跟周富贵搅和在一起了？
“宏伢子，你可得当心。”
老王拉着他的袖子说，“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听说他们在外面有不少灰色生意……”
周国宏点点头：“我明白。”
他让小白狼在暗处盯着，自己则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街上溜达。
没过多久，就看见黑豹子从茶馆后门出来，跟周富贵说说笑笑的。
“妈的，果然有问题！”
周国宏心里暗骂。
这时，张老三也来了。
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周国宏正要靠近偷听，突然看见张清雅从学校方向走来。
“糟了！”
他赶紧闪到一边。
要是让张清雅看见自己鬼鬼祟祟的，不好解释。
好在张清雅没注意这边，直接进了对面的书店。
周国宏松了口气，继续观察那三个人。
没一会儿，又来了几个陌生人。
看打扮像是外地的商贩，跟周富贵说了几句话就进了茶馆后院。
“这些人……”
周国宏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该不会是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吧？”
他正想找机会进去看看，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大哥？你在这干什么？”
回头一看，是张清雅从书店里出来了。
“我……”
周国宏一时语塞，“我来镇上办点事。”
张清雅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查你小叔的事？”
“这……”
周国宏苦笑一声，“瞒不过你。”
“周大哥，你还是别管了吧。”
张清雅担忧地说，“我看他们那些人不简单，你一个人查这些太危险了。”
周国宏摇摇头：“不行，这事我得查清楚。你知道吗？他跟黑豹子勾搭在一起，肯定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