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沨闻言，满是疼惜的眸子里，掺进一抹无奈。
“身体都这样了，还有精力调侃我？”
顾芷兮身体确实没什么力气，脑袋传来的阵阵抽痛更是让她耗尽所有力气。
只不过她的面上依旧是那副邪魅妖娆的表情，黑眸里好似在放电，勾人心魄。
“人活着一天就逍遥快活一天，不然活着有什么意义？面前放着这么极品的帅哥不泡？”
说着话，她的小手还不老实的在厉寒沨的手心里挠了两下，那撩拨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厉寒沨心头不受控的一颤，如果此刻面前是顾芷兮的本意，他肯定是高兴的，但这是依琳的思维，他也只能压下心头的悸动和身体里那份躁动不安。
厉寒沨攥住顾芷兮的小手，目光里满是警告。
这时，冯辛南推门进来，刚好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冯辛南面露一丝尴尬，心里隐约泛起一丝酸涩。
他轻咳一声：“寒沨，出来一下。”
厉寒沨收回手，给顾芷兮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楼道的角落，冯辛南看向厉寒沨，忍不住问：“你们现在是……？”
厉寒沨不想多说，“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问这个吧？”
冯辛南和厉寒沨多年朋友，自然明白厉寒沨话里的深意，识趣地不再多问，转而道：“她现在的情况，身体上的伤不用太担心，虽然伤得挺重，但只要好好调养问题不大，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和爷爷，至于……”
厉寒沨心头瞬间一紧。
他明白，冯辛南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关于顾芷兮的记忆。
他见冯辛南面露纠结之色，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他拳头不自然地攥紧，手心都开始冒汗。
冯辛南推了下眼镜框，缓声道：“我们对她的大脑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最后结果并不符合外伤或刺激导致的失忆，甚至精神科的检查也排除了是心理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厉寒沨拧眉：“那她该不会永远都这样了？”
其实只要确认眼前的人是顾芷兮，厉寒沨都觉得是幸运的。
至少顾芷兮还活着。
哪怕她变成任何样子，他都能接受，也依然会爱她。
但顾芷兮会希望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所以只要他有一线希望，他都想帮顾芷兮恢复本来的样子。
随即他道：“我会再想办法。”
既然，医生们都无法判断顾芷兮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变成如今这样，顾芷兮自然也是不知道的，那就只能去问那些知道的人了。
厉寒沨将顾芷兮托付给冯辛南照顾，随后离开了医院。
傍晚，待他再次回到医院时，整个人周身都透着一股戾气，好似要毁天灭地一般。
推开病房门，冯辛南坐在沙发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病床上的顾芷兮沉沉地睡着。
冯辛南见厉寒沨，合上书，刚要出声，厉寒沨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出去说话。
两人出了病房，走到走廊尽头的角落，厉寒沨才问：“她怎么样？”
冯辛南眉心微拧：“情况不太好，下午时头疼得厉害，止疼药镇痛棒都用上了也没什么用，最后是把爷爷请来给她做了针灸，才稍有缓解。”
“晚上就吃了小半碗粥，现在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给她吃了安眠药这才刚刚睡着。”
听着这些，厉寒沨心里阵阵发疼，能够想象顾芷兮这段时间都在受着什么罪。
此刻也更加理解她那句“人活着一天就逍遥快活一天”，其实的意味着什么。
脑海里徘徊着第一次见到依琳时的那一幕。
她瘦弱的身体蜷缩着，那极力忍着某种巨大痛苦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说完，冯辛南才抬头看向厉寒沨：“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厉寒沨点头，冯辛南立刻面露喜色，兴奋道：“那快说说，看看我们有没有办法。”
厉寒沨抿了抿唇，面色上愈发凝重，“他们给芷兮做了一种脑击实验，进行了记忆转移。”
冯辛南闻言，只觉不可思议：“记忆转移？现在有这样的技术？”
厉寒沨解释了一遍。
这个记忆转移是A国一个实验室在做的研究，简而言之就是通过仪器对大脑进行刺激，将一个人的记忆替换到另一个人的脑海里。
这个技术还在研究阶段，并不成熟，而顾芷兮便成了一个试验者。
尤其在厉寒沨看到顾芷兮接受实验时的视频，看到她所经受的痛苦，他就恨不得将那些人撕个粉碎。
冯辛南听完，满心震撼，也是被气得不行，骂人的话刚到嘴边，对上厉寒沨那双血红的眸子，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换成了安慰的话。
他拍了拍厉寒沨的手臂：“寒沨，放心，我一定帮芷兮找到解决办法，我认识几个学长是研究这个方向的，也有同学在A国的研究室，我这就去联系他们。”
冯辛南的医学研究不在这个方向，但早医学领域的人脉很广。
此外，冯老在医学领域的地位，也有不少可以用到的人脉。
厉寒沨知道在医学方面可以相信冯辛南和冯老，点点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在这之前，厉寒沨虽然觉得即便顾芷兮实在治不好也没关系，但现在知道顾芷兮的头疼很可能是因为这个不成熟的实验所致，他必然坦然接受。
他不可能让他的女孩一直这样痛苦下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决顾芷兮痛苦的根本，势必要解决她记忆的事。
冯辛南淡淡一笑，“和我说这些？芷兮也是我朋友？”
冯辛南离开，厉寒沨回到病房。
他在顾芷兮床边坐下，看着病床上那个苍白虚弱的女孩，心里就忍不住发疼。
枕头和被褥的雪白似乎都不敌她的那份苍白，尤其在昏黄的床头灯的照射下，她就像个随时会破碎的瓷娃娃，让厉寒沨心里一阵恐慌，生怕下一刻就失去她。
翌日清晨，才刚睡着的厉寒沨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感觉身上好像有什么拂过。
本就敏感的他，瞬间警惕地睁开眼，下一刻就对上了一双放肆又贪婪的黑眸。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触感让他身体倏地紧绷，微怔，低头就看到顾芷兮白皙的小手正在他腹肌上拂过……
他一把擒住那只作乱的小手：“你……”
顾芷兮不以为意的一笑：“看不出来？我馋你身子啊，这么好的身材放着不吃，不就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