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防盗门外，钢管与砍刀的撞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每一下都震得门框簌簌发抖。
几道狰狞的裂口已经在铁皮上蔓延，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
后门同样传来令人心颤的碰撞声，门框在猛烈撞击下渐渐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裂。
此刻的县公安局，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陈飞宇刚脱下警服外套，正准备整理文件下班，周成就脸色煞白地撞开了办公室门。
“陈局长，不好了！宋集镇新动力有限公司报警，说他们被一群蒙面人围了，对方正在砸门！”周成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新动力有限公司？”陈飞宇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手指头在桌面上猛地一顿，“是樊勇的那家公司？”
陈飞宇迅速在脑中梳理信息——樊勇虽曾是道上有名的狠角色，但自从上次被自己敲打后，不仅承诺不再涉足暴力催债，近半个月更是没收到任何关于他们公司的举报，行事低调得近乎反常。
这样的节骨眼上突然被人围攻，绝非偶然。
一个名字猛地窜入脑海，陈飞宇眼神骤然变冷：“白震宇！”
“周队长，你立刻带刑侦队和特警中队过去，务必控制现场，保护人员安全！”陈飞宇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警服，一边穿一边快步往外走，“我让指挥中心给你们开绿色通道，五分钟内必须出警！”
“是！”周成转身就跑，走廊里立刻响起急促的集合哨声。
三辆警车很快亮起警灯，带着刺耳的鸣笛声冲出公安局大院，朝着宋集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
陈飞宇并没有跟去，望着警车消失的方向，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阴沉。
随后带着几名警员开着车，朝娱乐一条街的方向奔去。
——
新动力公司内，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前门终于被彻底撞碎，碎片飞溅四射。
“杀！活捉樊勇！”白震宇挥着钢管大喊。
赵豹带着十几个混混率先冲了进来，脚下踩着玻璃碎片发出嘎吱的脆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后门也被撞开，又一批蒙面人涌了进来，手里的砍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阿力带着的十几个人瞬间被夹在中间，前后都是凶神恶煞的敌人。
“兄弟们，守住前厅！别让他们过来！”阿力攥着钢管大声喊道，额角青筋暴起。
阿力猛地侧身，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混混踹倒在地，钢管横扫过去，又逼退了两人。
身后的小弟们也红了眼，死死堵住前厅入口。
可赵豹带的人都是常年在街头打混的狠角色，手里的钢棍和砍刀挥得又快又狠，根本不避着要害打。
刚交手半分钟，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阿力身边的一个小弟被钢棍狠狠砸中胳膊，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
那人痛呼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钢管滚到一边，捂着变形的胳膊满地打滚。
“妈的！跟他们拼了！”阿力红着眼，挥着钢管朝赵豹当头砸去。
赵豹早有防备，侧身用刀背一格，“铛”的一声巨响，震得阿力虎口发麻，钢管差点脱手。
还没等阿力稳住身形，侧边突然窜出两个混混，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赵豹趁机抬脚，狠狠踹在阿力肚子上。
阿力撞在办公桌角，剧烈的疼痛让其弓起身子，嘴里瞬间涌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没了阿力牵头，剩下的人更撑不住了。
有人想往后门退，可后门的混混已经涌了进来，刀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小弟刚举起椅子想挡，就被一刀划中肩膀，鲜血瞬间浸透了衬衫，惨叫着瘫在地上，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短短几分钟，原本整洁的前厅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散落的桌椅碎片间混着血迹，时不时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和痛苦的哀嚎。
阿力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赵豹一脚踩住后背，脸颊狠狠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要么被打倒在地，要么被逼到墙角抱头躲闪，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白震宇在两个小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宇哥，您坐！”一个混混识相地搬来张没被砸坏的办公椅。
白震宇大马金刀地坐下，脚尖一挑，重重踩在阿力的头上，将阿力的脸往地上按了按：“说，樊勇呢？刘湛呢？他俩藏哪儿了？”
“呵呵……”阿力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溢出鲜血，“白震宇，别以为戴个面罩我就认不出你！想找勇哥，先踏过我的尸体！”
话音落下，阿力猛地朝白震宇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溅在对方的皮鞋上。
“找死！”白震宇眼神一厉，弯腰抓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手腕猛地用力。
“噗嗤”一声，阿力的小指瞬间被齐根剁断！
“啊啊啊——”
钻心的剧痛让阿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断指处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板，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再哼一声。
“给我搜！楼上楼下，一间屋子都别放过！”白震宇一脚踹开阿力，厉声喊道。
十几个混混立刻朝楼梯口冲去，楼上很快传来翻箱倒柜的巨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阿力趴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找到樊润，千万不要……
然而事与愿违，没过多久，楼上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桌椅倒地的声响。
阿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三楼办公室里，一个混混粗暴地扯开铁皮柜的门，刚想探头查看，樊润握着匕首猛地刺了出来——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穿了他的小臂！
那混混惨叫一声，另一个人立刻扑上来抓住樊润的胳膊，将其反剪着押了下去。
“宇哥，搜遍了，就找到这个女人！”押着樊润的混混狞笑着说道。
阿力看到被推到白震宇面前的樊润，眼眶瞬间红了，满心都是愧疚。
白震宇站起身，伸手一把挑起樊润的下巴，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啧啧，樊县长和樊勇的妹妹，果然长得水灵。前阵子到处找你都没影，没想到今天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刻，白震宇心里暗喜——抓不到樊勇，抓了他妹妹也一样。
用樊润做诱饵，还怕樊勇不主动现身？
“放开我！”樊润挣扎着，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恐惧，“白震宇，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哥绝不会放过你！”
“哦？是吗？”白震宇笑得更得意了，手指故意在樊润的脸上摩挲着。
“把你的猪手拿开！”阿力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朝白震宇撞去。
白震宇没防备，被撞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找死！”旁边的赵豹眼疾手快，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阿力的后背！
“噗嗤——”匕首从心脏位置穿了出来，带着血珠的刀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阿力的身体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突出的刀尖，嘴角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大口鲜血。
阿力缓缓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樊润，双眼渐渐失去了光芒，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阿力！”樊润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眼泪汹涌而出。
“力哥！”剩下的几个小弟也哭喊着，却被混混们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宇哥，您没事吧？”赵豹连忙扶起白震宇，紧张地问道。
“无妨。”白震宇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踢了一脚阿力的尸体，语气冰冷，“倒是个忠心的小角色，可惜站错了队。”
就在这时，看风的小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宇哥，不好了！警车的声音！警察来了！”
“妈的！一群废物，不懂道上的规矩，居然敢报警！”白震宇眼神狠厉，“把樊润带走！其他人……全部处理干净！”
“是！”混混们立刻行动起来，拖拽着哭喊的樊润往门外走。
大厅里很快响起一阵绝望的惨叫，伴随着砍刀落下的闷响。
短短一分钟，剩下的十几个小弟全被灭口。
白震宇最后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对身边的人吩咐：“把汽油倒上，烧了这里！撤！”
几桶汽油很快被泼洒在地板和桌椅上，一个混混将打火机扔在油迹上。
“轰”的一声，火苗瞬间窜起，沿着汽油的轨迹迅速蔓延，转眼间就吞噬了整个前厅。
火焰顺着楼梯往上爬，很快就窜到了四楼，滚滚浓烟从窗户里涌出，染红了夜空。
七辆黑色轿车载着白震宇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身后熊熊燃烧的新动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