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
楚芙直到回到楚家时,人还是懵的。
楚昭?
不可能。
楚昭早就死了。
三年前的八月份,就已经死在乌岸山上了!
如果她看到的那个人是楚昭的话,楚昭怎么可能整整三年,都杳无音讯?
而且乌岸山那个情况,只靠楚昭,又怎么可能逃开那么多救援人员的视线,自己离开?
不可能的。
所以一定是她看错了。
楚芙在心中,反复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不知为何,越是努力说服自己,楚芙心头某一处,就越恐慌。
那张脸,那双眼睛……太像了。
像到楚昭死而复生,让楚芙毛骨悚然。
可那副神情,那种姿态,又是不像的。
楚昭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轻松又愉悦的神情?
还和另外一个男人,那样亲密……
从前,商阙和楚昭在一起的画面,楚芙也不是没有见过。
甚至她至今,都还能回忆起一些片段。
那时候的楚昭,毫无疑问是喜欢着商阙的。
但就算那样,楚昭也没有像楚芙刚才所见到的那样,露出那样像是重获新生,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愉快心情。
楚芙无法确定对方不是楚昭,可是也无法确定对方就是楚昭。
她的心里,像是藏了线团,此刻乱得要命,完全找不到解开的线头。
———*
楚滕听见开门的动静,正在往口中倒酒的动作一停。
他被醉意熏染的,泛着红丝的眼睛,醉醺醺的落在推门进来的楚芙身上。
恶意自然而然地从楚滕身上,宣泄而出。
“你怎么才回来?”
“我让你买的下酒菜呢?还有我要的牛肉?”
“你脑子坏外面了?”
楚芙没有说话,她连换鞋都忘了,游魂一样走过客厅,向最里面,原本是杂货间,现在是她房间的地方走去。
楚滕哪里能容忍的了,楚芙对他的忽视?
从前的楚滕,脾气就很暴戾,说一不二,只不过,那时候他有自己引以为傲的集团,自觉要做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上流人士。
同时,楚滕所有的戾气,也都挥洒在楚昭身上了。
但现在,集团没有了,家业也分崩离析,楚芙就是楚滕仅剩的出气筒。
被楚滕训骂怨恨,就是楚芙仅剩的价值。
现在这个他好心收留的晦气东西,居然敢无视他的话……
刚倒空的酒瓶,被楚滕毫不犹豫地砸向了楚芙。
他丢出去时,甚至完全不在乎这个酒瓶,会不会让楚芙重伤,头破血流。
楚芙精神恍惚,酒瓶砸过来的时候都没太反应过来。
但也因为这样,楚芙走得慢了些,那个酒瓶便几乎是擦着她的脸,砸在了楚芙的面前。
【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在客厅内响起。
碎玻璃片在碰撞中迸溅,直到划破楚芙外露的小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疯了?!”
她几乎是惊叫着躲开。
楚滕看着她,再次问道:“我的下酒菜呢?”
[下酒菜].[下酒菜].[下酒菜]!
恨意在楚芙心中萌生,她到底为什么要过这样的鬼日子?!
都是楚望!
如果不是楚望找到了她,还拿股份和楚璋做交易,让楚璋务必保证她必须永远生活在楚家,最好和楚滕住在一起……
她怎么可能,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狱?
每天!每一天!都要她面对着这个,自从文澜离开,楚家集团也崩解后,就不分昼夜酗酒的恶心男人?!
空气里的酒气太浓郁了。
浓郁到了楚芙快要呕吐出来的地步。
但更让她作呕的却是楚滕!
这个永远只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的没用东西!
“说话!”楚滕厉喝道。
“老子养你是养了个哑巴吗?”
楚芙攥紧双拳,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装作乖巧的低头认错。
这样至少这个男人,不会一会儿疯到用家法抽她。
但不知为何,楚芙胸中像是燃了一团,炽烈的恨意之火。
她死死的盯着楚滕的眼睛:“你知道吗?”
“我今天,在G大的门口,看到楚昭了。”
“她还活着,活得非常好,右腕上的手表市价过千万,是全球限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