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节奏。”我使劲回想刚才手按上去那瞬间的感觉，“它里头有自个儿的调调，跟我脑门子里那‘龙息’的感觉沾边，但又不一样。刚才我硬把能量往里怼，跟它那个节奏是拧着的，别着劲儿，所以亮了一下就歇菜了。”
“调谐器！密码！”韩芷晴脑子转得飞快，她几步冲到石壁跟前，手电光打上去，又开始抠那些模糊不清的壁画，“我想起来了！壁画上！有一幅，画着一堆人手拉手，围着个中间亮光的东西！不是一个人在搞！”
她猛地回身，指着地上的圆盘：“这玩意儿可能不是给一个人准备的！或者说，光靠一个人的能量，一种频率的能量，压根打不开！得同步！得跟壁画里画的那样，把劲儿往一处使，调成一个频率，一块儿往里灌！”
“同步输入？”林队也愣了，“咱们几个？”
“对！”韩芷晴斩钉截铁，“子程能摸到那个‘龙息’的准信儿，他带着节奏。咱们把手放上去，试着把自个儿的能量，哪怕就一点点，往他那个频率上靠，一起输进去！”
这法子听着比刚才靠谱，但也更邪乎了。咱们这几个人里，除了我这点不靠谱的“黄泉眼”，其他人跟能量、频率这些词儿八竿子打不着。
“这…能行？”一个队员小声哔哔，“咱也没练过铁砂掌啊。”
赵大宝脑袋摇得跟吃了摇头丸似的：“韩组长，这比大仙儿发功还离谱！我屁也不会，别回头把我电成黑炭棍儿！”
“不试试怎么知道！”韩芷晴横了赵大宝一眼，“现在没别的辙！要么试，要么就搁这儿等死，等不知道啥时候发大水把咱们都冲走喂鱼！”
林队看看那扇高得吓人的石门，又看看我们几个，最后把眼神落我身上：“子程，你能行吗？带着我们？”
我吸了口气，身子是虚，但脑门子那点感觉还在，而且刚才碰了那盘子一下，对那种“律动”的感知好像更清楚了。“那个节奏我能抓住，我试试带你们。但你们得信我，完全放松，跟着我的感觉走。”
“好！”林队没再犹豫，拍板了，“就这么干！所有人，听子程的！”
赵大宝哭丧着脸，但瞅瞅林队和韩芷晴那不容反驳的样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我们重新围到那水晶圆盘跟前。
“我手放中间，”我稳了稳心神，对韩芷晴和林队说，“你们俩，手轻轻搭我手背上。闭眼，放空，啥也别琢磨，就试着去感觉我传给你们的那种…嗯…脉动，然后，就想象自己的呼吸，或者心跳，跟着那个节奏一起动。”
这话我自己听着都像街边算命的。
韩芷晴和林队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直接把手轻轻搭了上来。我也把右手手掌，再次按进那个冰凉光滑的掌印里。
这次，我没急着往里灌能量，而是闭上眼，把所有念头都沉到眉心，仔细捕捉地底下那股沉稳又古老的“龙息”脉动。
咚…咚…
那节奏不快，但稳得吓人，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每一次起伏，中间都有个极短的停顿，跟喘气的节点似的。
我试着把我身体里剩下的那点微弱能量，一点点调整，跟这“龙息”的频率完全合上，然后，像引着一股细小的水流，特别慢，特别小心地，顺着手掌，往水晶圆盘里渗。
同时，我拼命把这种同步的“感觉”，通过手背，往韩芷晴和林队那边传。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周围安静得吓人，只有地下河震耳欲聋的咆哮，还有我们几个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赵大宝和另外几个队员在旁边瞪圆了眼珠子，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嗡…”
突然，手底下那水晶盘子，又响了！这次的嗡鸣声比上次稳，也更长！
莹白的光从盘子里透出来，柔和地亮起，虽然不刺眼，但这次没灭！
“有门儿！”赵大宝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又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我能感觉到，韩芷晴和林队手上传来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波动，正在笨拙地、努力地，向我引导的那个“频率”靠近。虽然断断续续，磕磕绊绊，但没有互相排斥，是在尝试着合流！
这过程比想的难多了，精神得绷得紧紧的。好几次，就因为我们仨的频率稍微错开一点点，那圆盘的光就跟着闪烁不定，差点又灭了。
“稳住！别走神！跟着我！”我咬着后槽牙，脑门上全是冷汗，拼了老命维持着能量的同步输出和引导。
韩芷晴和林队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显然精神压力也巨大。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自己脑子快炸了，马上要撑不住的时候——
嗡！！！
一声沉闷到极点，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的巨响，猛地从水晶圆盘里炸开！
刺眼的光芒冲天而起，瞬间把整个平台照得雪亮，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那光不再是刚才那种试探性的微亮，而是浓得化不开，纯粹得吓人！
盘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一下子全被点燃了，亿万光点在掌心疯狂流转、碰撞，发出震得人耳膜发麻的共鸣声！
一道水桶粗的光柱，猛地从圆盘正中心冲出来，撕裂黑暗，悍然跨过脚下咆哮翻滚的暗河，狠狠撞在对岸那扇巨大无比的黑色石门上！
轰隆隆——！
石门上那些纹路彻底亮了起来，不再慢吞吞打转，光芒疯狂乱窜，像是烧红的铁水在奔流！
那动静太大，轰隆隆的，震得人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抖！
整个地下空间都在摇晃！
“我的妈呀！”赵大宝一屁股坐地上，手指头哆哆嗦嗦指着河面，嗓子都喊劈了，“桥！桥！河上他娘的出桥了！”
黑黢黢翻滚的河面上，就在那道刺眼光柱底下，一座完全是光凝出来的拱桥，正一点点从水里冒头！
那桥亮得晃眼，不像是实物，倒像是硬生生用光画出来的，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它稳稳当当升起来，横跨急流，一头连着我们脚下的平台，另一头，准准地搭在了对岸那扇巨门前的石头地上！
河水照样在桥底下哗哗猛冲，却拿那光桥一点办法没有，好像根本不在一个空间里！
轧——轧——轧——
瘆人的摩擦声响起。
对岸那扇不知道关了多少年的大黑门，被光柱怼着，竟然真的在动！
厚得吓死人的门板，沉重无比，一点一点，慢慢往两边的山壁里缩！
黑洞洞的门缝越开越大，门後头是更深的黑，还有……更广阔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