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细碎沙粒掠过废墟,叶凌裹紧外套,打了个寒颤。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跃入半空,在漆黑的天幕下划出转瞬即逝的橙红轨迹。
赵峰往火堆里添了块残木,火光照亮他沾着泥灰的侧脸:“先休息吧,天亮再接着寻找真相。”
手机屏幕上,直播间的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峰哥,那房子绝对有问题!”
“叶姐快劝劝他!我老家也有类似的传说,安静过头的屋子最邪乎!”
“求科普!墙上朱砂涂鸦是不是镇邪用的?”
叶凌靠在断墙上,盯着跳动的火焰发怔。
诡异场景在脑海里不断回放,血线凝成的莲花,墙上的朱砂,还有那座透着古怪的房子。
叶凌转头看向赵峰,“粉丝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个世界可能有灵异事件!”
“迷信。”赵峰头也不抬,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飞溅到半空:“明天找附近村民打听,大概率是有人恶作剧。”
弹幕继续刷屏。
“峰哥别大意!我爷爷说过,慈云寺三十年前发生过集体失踪案!”
“那个沉默的小男孩肯定有问题!正常人谁会在废墟里玩拨浪鼓?”
“建议连夜撤离!这地方太阴森了!”
突然,一阵穿堂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枯叶砸在篝火上。
火苗猛地窜起半人高,映得断壁残垣的阴影扭曲晃动。
叶凌猛地抓住赵峰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
弹幕瞬间疯狂打出。
“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东西在动?”
“快检查四周!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峰哥别硬撑!保命要紧啊!”
赵峰握紧手电筒扫过黑暗,光束里只有空荡荡的废墟。他对着镜头苦笑:“家人们,只是风而已。”
篝火渐弱,炭块在灰烬中泛着暗红余温。
“睡会儿吧。”赵峰扯过防潮垫铺在墙角。
叶凌刚闭眼,耳边突然炸开细碎的铃铛声。
叶凌因为害怕,猛地坐起。
弹幕瞬间沸腾。
“我听到了!是拨浪鼓声音!”
“对对对,就是拨浪鼓的声音。”
赵峰解释:“这是风穿过经幡孔洞产生的共振,频率与拨浪鼓相近。”
弹幕炸开一片惊叹。
“原来如此!”
“科学大佬太帅了!”
“那墙上的血手印呢?总不能也是巧合?”
赵峰举起紫外线灯,砖缝间的血迹在紫光下泛起诡异的褐色荧光:“这是氧化铁与腐殖质的混合物。”
赵峰又解释说道:“寺庙坍塌后植被腐烂,酸性物质渗入墙体,氧化铁被还原成亚铁离子,干燥后就形成类似血迹的锈斑。”
炭灰突然冲天而起,熄灭的篝火诡异的复燃。
叶凌吓得后退半步。
赵峰合理解释:“沼气浓度超标。”
赵峰指向地面裂缝,“地底腐烂有机物分解产生甲烷,遇到火星就会复燃,就像沼泽地的鬼火。”
赵峰转头对镜头挑眉:“这一切不过是化学反应。”
诵经声响起时,叶凌已经强迫自己冷静。
“废弃隧道的回音效应。”
赵峰抓起一块碎石敲击墙面,“听,这个频率和风声叠加,就形成了类似梵音的错觉。另外东南方三公里处有高压电塔,强磁场干扰了直播设备。”
“那小孩留下的脚印呢?还有发光的黏液?”叶凌仍不死心。
“生物荧光菌。这些厌氧菌在潮湿环境大量繁殖,月光照射下就会发出冷光,和深海鱼发光是一个原理。”
篝火渐弱成暗红的星点,赵峰将饼干递给叶凌。
直播间满屏弹幕!
“峰哥叶姐安心睡!我们替你们守夜!”
“24小时直播安全感拉满!”
叶凌靠在赵峰肩头,困意裹挟着疲惫袭来:“开着直播睡,心里踏实。”
赵峰调低手机亮度,将支架固定在断墙上。
防潮垫铺在断墙凹陷处,勉强隔绝了冰冷的地面。
叶凌蜷缩在睡袋里,听着弹幕的刷新声混着远处猫头鹰的低鸣,眼皮愈发沉重。
直播间里,粉丝们自发组织起轮班守护,温暖的话语化作无形的屏障,驱散了夜的寒意。
长夜在平静中流逝。
赵峰的呼吸渐渐绵长,叶凌的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动。
晨光刺破云层时!
直播间弹幕刷满。
“平安就好!”
“天亮啦!”
叶凌也被吵醒,望着手机里粉丝们通宵陪伴的留言,眼眶微微发烫:“原来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赵峰将冷却的咖啡渣倒在篝火灰烬上,开始准备今天的调查。
直播间弹幕热闹非凡,粉丝们纷纷留言打气。
“峰哥叶姐冲!今天一定能揭开真相!”
“蹲一个科学解密!”
叶凌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安静地站在断墙下,手里的拨浪鼓随着晨风轻轻摇晃。
“他好像在等我们。”叶凌压低声音说道。
赵峰没有理会小男孩。
赵峰叶凌朝着铁门方向走去,碎石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男孩默默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播间瞬间刷屏:“这小孩怎么还跟着?”
“注意他的眼神,感觉有话想说!”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勘探队旧址内弥漫着陈年的腐味。
“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凌喃喃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小男孩突然上前,用拨浪鼓轻轻敲击保险箱侧面。
赵峰和叶凌对视一眼,立刻开始仔细检查。在保险箱底部的夹缝中,叶凌发现了半张字条,上面用褪色的字迹写着:“血莲花!钟楼!”
直播间瞬间沸腾。
“血莲花!和昨天的血线图案对上了!”
“快去钟楼!”赵峰将字条小心收好,对着镜头说:“家人们,新的线索出现了。下一站,慈云寺钟楼遗址!”
当赵峰和叶凌循着残破的青石路,赶到钟楼遗址时。
小男孩早已端坐在斑驳的钟基之上,褪色的拨浪鼓横放在膝头,漆黑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幽光,仿佛早已预知他们的到来。
“他怎么可能比我们先到?”叶凌掌心沁出的冷汗里微微打滑。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满屏都是惊恐。
“不对劲!小孩子的速度怎么可能有成年人快!”
“这孩子根本不是人吧?”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钟楼上原本锈迹斑斑的铜钟,此刻竟渗出暗红的液体,顺着钟身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一朵朵血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