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你说一遍，不准再叫季清柠姐姐，还有，我是你爸爸，不管你要不要，你以后都必须得跟我在一起。”
墨池的强势在宥宥面前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因为语气太凶惹得宥宥哭到抽搐。
眼看宥宥的小脸忽然泛青，一口气就要倒不过来，墨池连忙冲过去拍她的背。
“到底怎样你才能不哭？”
墨池从没这样心力交瘁过，这要不是他亲闺女，这样闹，什么时候都把她拎出去丢了。
宥宥好不容易被墨池拍背，顺过气来，咳了几声，红如小兔的眸子里，掉出两串晶莹的泪珠，
“我要跟清柠姐姐讲电话…”
墨池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不行，换个别的。”
宥宥嘴巴一撇，眼看又要哭，墨池咬了咬牙，
“你要再哭，我保证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这招果然奏效，宥宥的小嘴巴总算闭起来了。
只不过，眼眶红红的，嘴巴一撇一撇的，努力忍哭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怜巴巴。
余亚平带着保姆赶来的时候，
房间内一大一小正默默对峙中。
大的摆着一张冰山脸，靠坐在床头柜旁。
小的缩在床角，皱着一张脸，圆圆的眼睛防备又气鼓鼓地盯着墨池。
“哟，池爷，上哪弄来这么一个小可爱？”
小可爱？小祖宗吧！
墨池语气透着疲乏，
“我闺女。”
“哦，你闺女。”
余亚平刚要招呼保姆过来，想到什么，瞳孔瞪大，看向墨池，
“你说什么？你闺女？”
墨池今天头都快被吵炸了，此刻听不得半点超分贝的音量，
“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赶紧让人进来想想办法。”
保姆在里面跟宥宥沟通的时候，墨池跟余亚平在露台抽烟。
江南跟贺扬已经被墨池撵走了，反正留在这里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两个脑袋凑一起，想不出一个哄孩子的办法。
“你是说，五年前，季清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没流掉，被她偷偷躲到外面生了下来？”
余亚平觉得挺匪夷所思的，
“不是，你当时在干嘛？孩子流没流，你但凡进去看一眼，不至于不知道吧？”
墨池狠狠吸了口烟，
“当时墨晗刚刚宣布抢救无效死亡，我根本反应不及。”
余亚平设身处地想了想当时的情形，确实，自己的女朋友跟妹妹同时抢救，妹妹没救回来，还是被自己女朋友害死的，换谁脑子都乱，都无法兼顾。
“所以，你现在是要把宥宥的抚养权从季清柠手里抢回来？”
墨池吐出一口烟，被风很快吹入夜色，
“根本不用抢，她当初为了防我，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这么多年一直以善心人士的身份待在孩子身边。”
自己的孩子，放到福利院？再以善心人士的身份照顾？
余亚平觉得季清柠这个女人确实是个狠人。
“池爷，能问你个问题吗？”
墨池被烟雾笼罩的目光看向远处，
“说。”
“你现在把孩子带回自己身边到底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还是想通过她挽回跟季清柠的感情？”
“没什么感情可挽回的，她喜欢的人从来不是我。”
余亚平从来没听墨池说过这样丧气的话，夜风将他衬衫吹起，发出猎猎的声响，他整个人半隐在黑暗中，落拓，孤寂。
“不喜欢你，还偷偷摸摸生下你的孩子，还辛辛苦苦养这么大？”
余亚平拍了拍墨池的肩，
“池爷，你是当局者迷，有时候不妨跳出来看一看。”
……
季清柠三人昨晚半夜才抵达云城。
在酒店对付了一晚后，大清早赶去警局。
这次仍旧没见到方怀之，负责他案件的警员以正在拘留调查为由拒绝了季清柠的探视要求。
“那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空等消息？”
娜娜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上次她跟常思齐打架被抓来警局，不是一会儿就通知家属了？
“倒是可以委托律师了解案情进展，只不过…”
季清柠蹙着眉，
“只不过，原告是墨池的情况下，不知道有没有律师敢接。”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以墨池在云城的权利，恐怕没人敢公然跟他作对。
三人同时沉默，常思齐咬着嘴唇想了会儿，
“不然我再找亚平哥想想办法，他公司有专业律师团队。”
常思齐说着就要打电话，被季清柠阻止，
“齐齐，余亚平跟墨池关系这么好，你别让他为难，这事的关键还是在墨池那，我待会儿就去找墨池，看他到底想怎样。”
娜娜跟思齐已经陪着她奔波了这么久，季清柠不忍心她们再跟着她受累，让她们先回家休息，答应她们有任何结果第一时间告知她们。
娜娜她们走后，季清柠默默想了好久，才给墨池打过去电话，
“墨池，你在哪？我想见你。”
墨池此时正在餐桌前跟宥宥大眼瞪小眼。
这孩子是真倔，昨晚在他的威胁下虽然不哭了，但又安静的有点太过异常，不说话，不吃东西，关键还不能凶，一凶，啪嗒啪嗒掉眼泪，停都停不下来那种。
余亚平带来的保姆也算遇到过不少难搞的孩子，对宥宥却也无计可施。
“昨天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还见我做什么？”
“墨池，方怀之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是我请那位医生帮的忙，你不要牵连他们行吗？”
墨池手里还握着银叉，手背在用力下，青筋鼓起一道道弧度，
“季清柠，开口第一句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反而是姓方的，你还真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宥宥本就一直盯着墨池，此时听见墨池喊了季清柠的名字，连忙从餐椅上跳下来凑到墨池身边大喊，
“清柠姐姐，救我！清柠姐姐，救我！”
墨池没想到宥宥会忽然过来，单手挡着宥宥，把手机挪到另一边耳侧，
“既然如此，我们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墨池说着，就要挂电话，季清柠在电话里听见宥宥的呼救声，心如刀割，匆忙叫住他，
“墨池，别挂电话，宥宥也是你的女儿，她身体还没彻底康复，经不起任何情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