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心悦商厦一楼。
一处靠近楼梯的专柜里，王婉君正指挥装修工人，给墙壁粉刷淡紫色的墙漆。
顾长安和刘思源赶来这里的时候，东来牌三个标识的立体大字，已经被钉在了专柜墙上。
“你们来得正好，”王婉君拍拍衣服上的浮灰，“我得赶紧去接靖雯，快到约拍的时间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交到顾长安手上，“这是十篇头版文章和副版广告推文，我都做好了排版。
你审完没问题的话，等靖雯写真出来，我就送海昌报业去排期，已经都打过招呼，会同步传真给下面十八个县的报社。
登报日期，我选的是从这个月22号排到下个月2号，刚好十天。”
王婉君想了想又说，“我准备把靖雯的广告写真，做成大幅海报，挂在专柜前当招牌。
你跟销售们也交代一下，虽然十八县商场不是主阵地，但该有的门脸还是要有的。”
“还有，中午徐科长帮我约了那些商厦的代表们吃饭，八九不离十都能签下来，你跟玉林哥说一下，可以安排备货了。”
说完这一大串，王婉君便匆匆拎着包离开了。
顾长安望向刘思源，摆手一指，“喏，这个就叫专业。”
原本这些琐碎的工作，都要由自己来完成。
可现在，却都被王婉君完美分担过去，且还能做得井井有序，并极为出色。
不得不说，她方方面面的素养，都很符合自己要求的梦中打工人。
可惜，目前就只有她一个。
盯过心悦专柜的装修，二人又去了趟华南商厦。
这里给的专柜位置也是靠楼梯，其他方面都同心悦无异。
接下来，就只等二十号讲座一结束，就能正式开始营业。
而之所以把心悦和华南看作大本营，除了离得近外，最重要的就是海昌的常住人口基数庞大。
而县城里的常住人口，大概就只能达到海昌的十分之一。
这也就注定最主要的交易市场，只能是在海昌，而不是在县城。
顾长安对县城市场最大的期盼，也不过是希望在七月六号前，能把铺进去的一万件旗袍吃光。
甚至如果有的地方出货量很差，他还要撤销据点，把货都拉回海昌的主战场。
把这比作一场游戏的话，那就是一个打野大爹，带着十八个辅助，咔咔带飞全场。
下午的时候，顾长安再次收到了王婉君顺利签约的短信。
他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钟玉林，除了让他赶紧发货，还让那些销售们，顺便跟着车队一起出发。
至于专柜的装修计划，包括大幅海报等等，都可以等他们到了之后，再用传真发过去。
安排完这一切，二人就拉着扮大师的老头，开始围着整个海昌城转悠扫街去了。
直到日暮时分，顾长安带老头去狮城酒店办理了入住。
毕竟今天都十八号了，再过完明天，就到二十号讲座的日子。
再让大师住小破旅店，多少是有点不太合适。
随后，他给徐正国打了个电话，之前费劲要来的那三天头版，已经可以正式登报了。
……
翌日清晨，顾长安早早地到报亭买了份新报纸。
只见头版标题：【我市迎来儒家大师，文化盛宴即将开启！】
头版的照片，是在狮城酒店门口，老头从凯迪拉克下车的抓拍。
原本他给老头打造的大师派头就很下工夫，现在又被主流媒体海昌日报放在头版登了出来。
大师+头版，其产生的效果绝对是1+1大于2的！
“傻笑什么呢？”
裴靖雯好奇的拿过报纸，这才发现头版的照片里，戴着口罩的她正跟在老头后面。
“急什么，”顾长安笑了笑发动吉普车，“等再过三天，报纸上就全都是你的照片了。”
“对了，广告明天是不是也要上电视了？”裴靖雯问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好几天都没建国的消息了。”
说着，他就从去服装厂的路上，拐了个弯去了电视台。
很快，电视台的剪辑房外。
砰砰砰……
顾长安抬手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脚步声，“谁啊？”
“吱呀…”门刚开条缝，一股子酸不拉几的汗臭味就飘了出来。
紧接着，安建国顶着一脑袋凌乱的头发，双眼乌黑地拉开门。
“顾哥，嫂子，你们来了啊。”
他勉强地打起几分精神，但依旧难掩满身的疲惫。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熬了两天两宿没睡觉剪片子而已，这都是小问题。”
安建国请他们进到剪辑房，指着桌上十卷贴好序号的胶卷，打了个哈欠说道：
“片子全部都剪好了，你先看一下，没问题明天就能上架电视了。”
顾长安拍拍他肩膀：“赶紧去补个觉吧，明儿个狮城讲座，还得辛苦你去现场拍摄。”
“行，那就明天见，拜拜嫂子。”
安建国耷拉着脑袋，走一步三点头地离开了这里。
顾长安用放映机把十条片子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
然后他去了趟楼上，把片子交给安超英，去安排之后上架电视的事宜。
安超英抿了抿唇，开口说道：
“你要求搞的订购专线也弄好了，号码是九个九。
我又从电台那边，借了几个实习的主持人过来当接线员，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电台主持人兼职接线员，这世上恐怕很难有比这专业技能更无缝衔接的了。
顾长安点了点头，“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安超英深吸口气，“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最后搞不成，也没多大关系。”
他的意思是，就算最后成交量惨淡，电视台也不会让他赔损失。
但他却不知道，如果最后结局真是这样，那顾长安下辈子，恐怕就只能在监狱里唱铁窗泪了。
顾长安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电视台，直接去了狮城酒店。
被租下的大礼堂里，王婉君挥斥方遒，把现场布置得井井有条。
在她身后的舞台上，垂下来一块十分大的白色幕布，其上被彩喷了一幅高山流水的画作，而在画的正中央，居中对齐着八个粗墨大字：
儒家启智，改命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