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很快就收到了合同顺利签订的短信。
接着，他便给在厂里的钟玉林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备货。
而终于听到出货消息的钟玉林，也发出了宛如痴汉一般的笑声。
能拿下心悦和华南的一楼专柜，算是为这件事起了个好头。
毕竟所谓的风向标，大部分都是由同领域内的头部决定的。
之后再去跟下面十八个县的商场谈合作时，自然就更有底气和优势。
“这紧巴巴的苦日子，终于能看到点盼头了！”
“这才哪到哪，行了，你去盯备货吧。”
挂断电话，顾长安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有的忙了。
销售的培训，专柜的装修，还要联络高校渠道宣传，甚至售后等等……
幸好有王婉君加入，能分担不少事，但依旧缺失人手。
不过还是那句话，宁缺毋滥。
老话说得好：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现在正处于从零到一的阶段，是最不能容忍蠢人的时候。
回到饭桌上，裴靖雯在哄奶奶吃饭，老人家就像个小孩似的，得劝半天才肯吃一口饭。
护工对这幕早习以为常，笑着对顾长安说道：
“顾先生，像裴小姐这样有耐心的人，我很少见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对阿兹海默症的患者家属尤为残忍。
她见过很多患这种病的病人家属，其子女大多都无法做到细心照顾。
不是说这种人就不孝顺，而是被消磨没了耐心，属于很无奈的情况。
像裴靖雯父母先后去世，她成了家中唯一的独苗，
在生存和赡养的问题上，她无法两全，出于无奈的最优解就是送到疗养院。
哪怕每月要支付巨额费用，她都心甘情愿，因为她内心是觉得亏欠奶奶的。
但最起码，这比那些嫌弃老人生病，不愿赡养照顾的畜生强多了。
顾长安微微一笑，回答道：“我还是很有福气的。”
吃过晚饭，裴靖雯就把奶奶哄上床休息去了。
在跟护工叮嘱几句后，二人这才放心地离开。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主卧床上的裴奶奶忽地睁开眼。
她的脸上先是欢喜，然后紧接着怔住，再变得落寞，最终长叹一口气。
“走了呀……”
……
第二天一早，厂部大楼的二楼里就乌烟瘴气。
因为刘思源领着一群人占据了走廊，正一边聊天一边抽烟。
“源哥，”一个梳背头的小伙，开口问道：“那每天五十的通勤补助，咋个给法？”
他们都是被刘思源挑来的销售，总共三十六人，全部都是销售科的精壮们。
又有一些人也凑了过来，“听说为改旗袍，厂里把钱都砸进去了，还能有钱给我们吗？”
刘思源说道：“具体怎么个情况，待会儿就知道了。”
“可得讲清楚，要是让我们先垫钱等报销，恐怕得缓缓了。”
“连续两月只发生活费，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这时，顾长安和裴靖雯沿着楼梯上来二楼，看到乱哄哄的他们。
“嚯，大家伙这是准备把楼给点了吗？”
“顾哥！”
众人立刻齐声喊了一句，随即就安静下来。
“你先去办公室，一会儿婉君姐来接你去拍广告写真。”
顾长安对裴靖雯说完，转头就领着他们进了会议室里面。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顾长安也就直接开始了培训流程。
他们本职就是销售，所以不用特意教他们怎样去卖东西。
因此顾长安主要就是带他们摸透旗袍的核心卖点，以及安排具体任务。
他如今采取的销售打法，是线下卖场配合线上电视购物。
先分出去的二十万件旗袍，在铺进商场的同时，也打造了一个据点。
之后人们在看到电视广告并下单时，就能有一个离自己最近的领取地点。
至于任务，就是这三十六人要两两一组，平均散到下面十八个县城的商场里去。
除了售卖分到线下的一万件旗袍，还要签收并根据订单信息发放来自电视购物的散货。
“订单信息表我会在发货前，用传真的方式跟你们进行同步。”
“必须要严格根据表里的登记信息，发放旗袍并把钱收回来。”
说完，顾长安喝了口水，才终于开始聊他们最关心的内容。
“我给你们的分成是五个点，但只限铺进线下的那一万件货。”
“还有每人每天五十块的补助，这笔钱连带分成，都要等回厂里才能核算发放。”
销售们一听这个，脸上都立马浮现出一万个不乐意。
很快，就有人举手诉苦道：
“这可不行，本来这两月厂里就只发生活费，我们哪还有闲钱出差？”
“虽然只待到下个月六号，但光吃饭，住宿，这钱就不老少了。”
“别提了，我现在就是连买车票的钱，都够呛能掏出来……”
“安静！”
顾长安声音一沉，继续说道：
“我会给每队批一百块活动经费，吃住会由各自落点的商场提供解决，实在没办法的，再由厂里全包。”
顾长安扫视一圈，“总之肯定不会委屈你们，现在谁还有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有人问道。
顾长安说道：“最快今天下午，最晚明天一早，你们现在就可以自行组队，抓阄决定你们要去的县城。”
说着，顾长安从兜里掏出一把纸团，放在桌上摆成一条直线。
销售们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功夫，就组好了十八个小队。
之后再上前抓阄，然后将地名和要去的人，都在表上登记写明。
顾长安又按表格点了遍名，将这些人的样子记住，就让他们回去收拾准备了。
等人们都走后，刘思源好奇地问道：“心悦和华南这两个地方，谁来负责？”
顾长安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他，“这么重要的大本营，你想让我派外人去守？”
“呃……”
刘思源挠挠头，“问题是我没卖过东西，我担心……”
“别想这些没用的，你只要能收得明白钱，就够用了。”
“那我肯定没问题。”
顾长安白了他一眼，“走吧，去看看这两个地方的专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