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到！奴婢做得到！”绿萼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生怕林宇反悔，“奴婢一定对林护卫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记住你的话。”林宇的声音冷了下来，“要是敢耍花样，或者被我发现你传递了不该传的东西……”他没说完，但那威胁不言而喻。
绿萼吓得一个哆嗦，连声道：“奴婢不敢！绝对不敢！”
“起来吧。”林宇语气缓和了些，“以后，按我说的做。我会让你安安稳稳地活下去，甚至……活得比以前更好。”他抛出一个模糊的诱饵，画了个饼。
绿萼千恩万谢地站起来，再看向林宇时，原先的恐惧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顺从和依赖。
就这样，皇帝费尽心机安插在连若因身边的这颗钉子，转眼间，就成了林宇反插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暗桩。
这波操作，稳了！林宇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接下来的日子，绿萼表面上依旧是那个低眉顺眼的宫女。
暗地里，她却成了林宇安插在司礼监眼皮子底下的探针。
司礼监那边果然没放松警惕，盘问、试探接连不断。
绿萼都按着林宇提前喂好的话术应付，传递回去的，净是些“将军安分守己”“闭门不出”、“偶感风寒”的废料。
偶尔还夹带点对朝廷处置的“隐晦不满”，活脱脱一个被策反失败、心有怨气的弃子模样。
真正有价值的情报，比如司礼监的指令、京城暗地里的风吹草动，则一五一十，全进了林宇的耳朵。
这天深夜，绿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林宇门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慌张。
“林…林护卫…”她的声音发颤，压得极低，“奴婢…奴婢探听到一个要命的消息！”
她哆哆嗦嗦地继续：“陛下…陛下因为边境流言和京里的风声，发了好大的火！已经…已经秘密调动了京畿卫戍的人马！好像…好像要对谁动手了！”
林宇心头一跳：“京畿卫戍？知道目标是谁吗？”
绿萼拼命摇头，脸色惨白：“具体的不清楚，奴婢够不着那么高。但听上面的意思，是个手握重兵、地方上不太听话的大官！”
林宇让她赶紧回去，别被人发现。
他自己则立刻转身，去找连若因和楚昭仪。
消息一说，楚昭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手握兵权，地方大员，还不听话……符合这几条的，倒是有几个。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秘密调兵，图谋不小。”
连若因站在舆图前，手指在图上一个点停住：“河东。”
林宇和楚昭仪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那处。
“河东太守陈敬？”楚昭仪蹙眉若有所思，“陈敬手握河东重兵，位置关键，而且…他向来桀骜不驯，对朝廷的命令也是时听时不听。之前周奎的事，他就没怎么表态。”
林宇脑中警铃大作。
【情报分析模块】飞速运转，结合之前反对派那边零星的情报，一个轮廓逐渐清晰。
“就是他了！”林宇肯定地说，“陈敬跑不了！皇帝这是想借着收拾周奎、敲打将军的机会，顺手把陈敬这个眼中钉也拔了！一石二鸟，高，实在是高！”
“好狠的敲山震虎，顺手牵羊。”连若因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他就不怕逼反陈敬，河东大乱？”
“怕？”林宇冷笑，“依我看，他巴不得陈敬反！这样正好师出有名，调动京畿卫戍的精锐，一举荡平河东，彻底收回兵权！到时候，内忧外患一并解决，皇位才算稳如泰山。”
楚昭仪倒吸一口凉气：“陛下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是危机，也是机会！”林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想借刀杀人，咱们也可以！他想离间我们和忠臣良将，咱们就反过来，离间他和陈敬！”
连若因看向林宇，语气沉静：“你想怎么做？”
“咱们得想办法，把皇帝要对陈敬下手的消息，‘不小心’透露给他。”林宇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陈敬那人，出了名的多疑。一旦知道皇帝要动他，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束手就擒。只要他那边乱起来，皇帝就得分心去应付河东，咱们在京城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要是运气好…还能让他们狗咬狗，咱们坐山观虎斗！”
计划的框架逐渐成型，一个针对皇帝和河东太守陈敬的离间计，在三人心中悄然酝酿。
楚昭仪却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主意是不错，可陈敬远在河东，又出了名的谨慎多疑。咱们怎么才能把消息送到他手里，还能让他相信是真的？别到时候，人家以为是咱们或者其他人设的局，反倒坏了事。更何况，还得瞒过皇帝那些遍布天下的眼线。”
这确实是个难题。
送信的人选，传递消息的方式，如何让陈敬相信…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林宇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这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更需要一个胆大心细，能深入险境又全身而退的执行者。
谁能担此重任？
又该如何创造这个机会？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夜深，书房里灯还亮着。
林宇指头在舆图上河东的位置敲了敲：“光送信过去，陈敬那老狐狸精得很，八成当咱们给他挖坑呢。”
楚昭仪眉头轻轻蹙起：“陈敬心思深沉，在河东根基稳固，耳目遍地。一般的法子，怕是骗不过他。”
“所以啊，得让他自己‘发现’。”林宇嘴角翘了翘，“咱们得给他个机会，让他自己把这‘真相’给挖出来。”
他看向楚昭仪：“昭仪，朝里那些大官的字，你熟不熟？”
楚昭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想……伪造信件？”她略微思索，“吏部尚书王衍，还有兵部侍郎李崇明，这几个陛下跟前得用的人，他们的字迹，我以前临摹过。要是只模仿个语气和常用词，下点功夫，应该能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