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光是那些围观人的眼神。
就让方太太觉得无处招架。
方太太走到二叔公身边,深吸一口气,“二叔,归根结底,这都是咱们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咱们就该关起门来好好地说道说道。”
二叔公冷笑一声,“我可不敢跟你们关起门来说,刚刚没关门,就被你们家儿媳妇气的差一点心梗,要是关了门,你们家那个嚣张跋扈的儿媳妇,不得骑在我的头上拉屎?”
众人纷纷看向小十。
忍不住嘀嘀咕咕。
方恪礼刚要张口。
小十就大声说道,“二叔公,我是讲文明懂礼貌的三好孩子,我怎么会在你头上拉屎?这不体面,您说的怪羞人的。”
二叔公:“……”
他差点又一口气没喘上来。
后面的叔公的儿子赶紧给叔公拍着后背,轻轻地顺气,“爸,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方议长拉开方太太。
站在二叔公面前,“二叔,您确定要在这里说,不进屋,非要大家看你们曾家的笑话?”
二叔公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方议长冷笑一声,“你若是不嫌丢脸……”
二叔公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怕大家笑话了,我今天在这里,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非要出院,坐在你们家门口,我就是想问问方恪礼!
从小跟着我大哥和大嫂长大,为什么这么多年的祭祖活动,从未回来,为什么我大哥大嫂的忌日,也从不会回来上一炷香。
人人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你们都知道,方恪礼这个孩子,是被我大哥大嫂从出生一个月就带在身边,没日没夜的养大的,他小时候生病,差点死了,我大嫂的眼睛都哭瞎了一只,你们说说这样的舐犊情深,怎么能生出这么一个冷清冷血的孩子?”
众人连连点头。
一位老人家说道,“我之前在曾家做司机的,老先生和老太太是真的将一颗心都放在了方先生的身上,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夏天孩子贪玩喜欢在路上跑,老太太就拿着一把小蒲扇,追在孩子身后,给孩子扇扇子。”
另外一个年轻女人也说道,“我也听我爸妈说过,方先生实在不该如此,不管后面什么变故,养育之恩都无以为报。”
众人纷纷迎合。
都在职责方恪礼。
二叔公得到了鼓舞。
趁机说道,“恪礼,你听二叔公一句话,你今天跟着二叔公一起去我们曾家的祖坟,给你外公外婆上一炷香,磕一个响头,咱们之间的恩怨就到此为止。
你要是继续做你的忘恩负义之辈,我就……我就问问你的领导,这样的不忠不孝之徒能做成什么事?连养育之恩都能抛之脑后的人,还能尽职尽责的为国家做贡献吗?”
小十余光看向方恪礼。
握住了方恪礼的手。
她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方恪礼,心里是脆弱的。
她不知道怎么样安慰。
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方恪礼,自己一直在。
方恪礼觉察到手指被握紧。
他抬眸。
稳重淡定的眸光看向小十,摇摇头,“没事。”
好像又恢复成了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
好像强大到无坚不摧。
但是小十就是觉得,有点心疼。
本来是家事。
非要被在大庭广众之下,冠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将事情膨胀到空前大,居心不良!
不过是因为他们曾家后续再也没出来有本事的青年才俊。
但是一代家族又不甘心这样的泯然众人。
就像抓住一切能抓住的和自己有联系的贵人。
如同跗骨之蛆。
小十基本上可以肯定,现在的曾家,在外,也不过是靠着方家的名声来行事。
现在却要倒逼方家人为曾家造势。
简直是让人气愤至极。
小十的暴脾气,有些受不住。
方恪礼声音闷沉的说道,“将二叔公请进来。”
二叔公说道,“你不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一个答复,我不会进去的,天理昭昭,众目睽睽,你们行事若是光明磊落,就不怕人言可畏!”
方恪礼走到叔公面前。
弯腰。
锐利的眼神像是鹰隼,始终毫无波澜的盯着二叔公,“请二叔公进来。”
二叔公克制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不愧是在权力场被浸淫的人。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竟然让他一个活了八十年的老朽,都忍不住怯场。
二叔公深吸一口气。
他哼一声,“好,很好,那我就跟你进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辞。”
说罢。
二叔公大手一挥,“推我进去。”
二叔公的儿子正要推轮椅。
却被方恪礼接过去,“我来。”
方恪礼将二叔公推进去。
客厅。
方太太看了一眼小十。
她沉闷的开门说道,“恪承,你和文溪带着小十出去看看。”
闻言。
小十说道,“我不走,我和方恪礼在一起,不然,你们又要欺负人了。”
小十坐在方恪礼身边。
紧紧抱着方恪礼的胳膊。
不想走。
方恪礼轻轻拍拍小十的后脑勺,温声说道,“我没事,你跟文溪出去看看,让恪承推着你。”
小十噘着嘴。
冲着方恪礼拼命地摇头,“我不想走,我想跟你一起。”
方恪礼笑了笑,“乖,事情我能解决。”
小十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上轮椅。
被方恪承推着走了。
刚出去不久。
小十就拉住了方文溪的胳膊,“你们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方文溪下意识的看向方恪承。
小十在家里听墙角习惯了,“我们不如回去听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方恪承有些心动。
方文溪说道,“不行,爸妈和哥哥把我们支出来就是不想我们知道,我们就别回去了。”
闻言。
小十洗脑说道,“你看,二叔公是外人,都能知道,我们作为家里人,怎么能不知道?方恪礼将我们三个人支出来应该是怕我们会打二叔公,毕竟我们年轻人的火气大,而二叔公的年纪大了,也不经打。”
方文溪:“……”
她说服不了小十,只能求助方恪承,“哥,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