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仇眨了眨眼睛，一番沉思后，他放弃了。
这个问题，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逃走。
水剑跟绿竹，完全就是一个层次的，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可问题是，要他真是那柄水剑，他能从绿竹那样的敌人手上逃走吗？
他逃不了。
那别的办法呢？
遗憾的是，花楹的意思，是只有他跟他的敌人，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助力了。
花楹没有催促，而是给了顾仇思考的时间。
足足过去了一刻钟时间，花楹才再次出声。
“这一次，你的答案是什么？”
顾仇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哪怕他知道这是个错误答案，他也没办法了。
他将头低下，“晚辈……想不出办法……”
虽然这么说，让他也有点不甘心，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可花楹听完却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责备顾仇。
她挥动水剑斩向绿竹。
在顾仇的注视下，没有任何意外出现。
水剑一碰到绿竹，便破碎开来，水珠溅得到处都是。
反观绿竹，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你逃不掉，也赢不了对方，你的结局，就跟水剑一模一样。”
顾仇擦掉溅到脸上的水珠，不明白剑尊的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我问你，我刚刚做的，跟你给出的答案一样吗？”
顾仇眼睛瞪大，不解的看着花楹。
他不是连答案都没有给出来吗？怎么可能一样啊？
花楹重新坐了回去，冲着他笑了一下。
“这就是我跟你，跟太日帝尊不同的地方。我也会想很多，但在刚刚那种必死的情况下，我给出了我的答案，但你没有。”
闻言，顾仇扭头看了眼刚刚的绿竹，上面还残留着几滴水珠。
这也算是答案？粉身碎骨？
那不也跟他一样吗？两者最后的结果都是粉身碎骨吧？
可他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花楹看透了。
“你是否觉得，虽然我们两人做出的选择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没有意义了吧？”
顾仇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还是不明白，花楹想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
花楹闻言没有生气，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就结果来看，我们两的选择的确不一样。但咱俩在结果降临之前做的事，却是完全不同。你跟小月儿，关系更进一步了吧？”
顾仇愣了好久，才不明所以的点头。
花楹这又是想说什么啊，怎么跨度这么大呢？
明明前一秒说的事情还那么严肃，怎么下一秒，就跳到月儿身上去了呢？
“那我问你，你是更在意你跟小月儿现在的关系，还是更在意你跟小月儿之前的点点滴滴呢。”
“点点滴滴。”
这个问题，顾仇都不带犹豫的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这根本就不用想，要是没有那些点点滴滴的话，他跟江倾月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关系呢？
这个回答，倒是在花楹的意料之中，只是这回答的速度，着实是快啊。
“你跟小月儿的事，我其实都从小月儿那听过了。在我看来，就算没有那些点点滴滴，以你们娘亲之间的关系，最后你们两人应该也会在一起吧。”
顾仇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个他也不敢保证，但十有八九会像花楹说的那样吧。
“如果只是就结果来看，你跟小月儿最后也会在一起，但你显然，更喜欢现在这样吧？”
顾仇听到这话，脑中猛的闪过一道灵光，他好像有点明白，花楹为什么要提到江倾月了。
“你看，虽然就结果来看没有任何不同，但你做出选择了吧。虽然这跟刚刚的水剑完全不同，但也有共通之处。”
花楹起身，摸了摸绿竹上残留的水珠。
“哪怕结果一样，但做出的选择不同，之后造成的影响也是完全不一样的。那，在明知必死的结局下，我做的选择就是没有意义的吗？”
她拈了拈手中的水珠，随后屈指一弹，弹到了顾仇的脸上。
“是有意义的，如果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那我问你，三天前，你又为什么要骂我呢？直接等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在死前做那些无意义的事呢？”
花楹的话，“轰”的一声在顾仇脑中炸响。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却又没有头绪。
“你切记，这世上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会顺着你的想法来。等你离开剑林后，你意料之外的事，随时都可能会发生。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能退缩，你要有挑战那些未知的心。”
花楹指着顾仇的心脏，一脸严肃。
“这也就是为什么太日帝尊会是最弱的原因，他总是把自己放在绝对安全的位置上，永远要找到退路才会行动，所以他错过了很多很多。没有了挑战危险的心，又怎么可能会变强呢？”
顾仇瞳孔猛的收缩，他回首往昔，几完完全符合花楹说的。
因为恐惧死亡，所以他总是把自己的生命放在首位，几乎都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后再行动。
“你经历过什么，我并不清楚。”花楹来到顾仇身边，揉了揉顾仇的头。
“但有那么一次，你不是没有考虑自己的危险，而是优先考虑了别的吗？”
有一次？他应该没有做过那种事吧……
不，他做过。
在蛮荒秘境，为了能让江倾月得到麒麟本源，为了让江倾月活下来的时候。
那时候，他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要是那时候，你没有选择冒险的话，小月儿也不会变得这么厉害，我也不会收她为徒。说不定，她真的会死在那里呢。当然，我也没有叫你找死的意思，在极冰天宫的时候，你做的就很好，虽然欠了个人情有点麻烦，但你做的很好。”
顾仇无声的点了点头，所以之前花楹对他满意，是因为他不管死活，挑战了花楹的威严吗？
花楹浅浅一笑，拍了拍顾仇的肩膀。
“所以啊，徒弟，这就是为师要教给你的第一样东西。也恭喜你，只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就掌握了我的剑式之一。”
顾仇坚定的点了点头，可随后，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前辈，您刚刚，是叫我徒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