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外景的桑余，终于回到京城。
她约夏嘤出门逛街。
桑余炸街真的可怕，能从早上逛到下午，手里大包小包拎不下。
夏嘤只买了四个冰淇淋球。
“没有你喜欢的吗？”桑余觉得她有些奇怪，怎么可能一点购物欲都没有。
“都挺好的，只是家里都有，很多没有拆封。买了也穿不过来。”
桑余羡慕嫉妒恨，“请你走出舒适圈，让我进去。”
“好啊”，夏嘤做了个拉门的动作，“请进。”
桑余忍不住揉她脸，“你最近是不是长肉了？”
“嗯。”每晚要吃两碗饭呢。
比陈予恕一个大男人的胃口还好。
逛累了，两人找了个咖啡店坐下。
夏嘤一边吃冰淇淋，一边说：“你气色不太好，最近很累吗？”
桑余在她面前，不用强撑，点头道：“在娱乐圈，不能前进就是后退。”
“没有人为难你吧。”哪怕不混那个圈子，夏嘤也听说有很多潜规则。
桑余苦笑道：“你知道吗，最难的时候我也想过，灭了灯都一样。但一看到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忽然觉得，我也没那么爱钱。被他们摸一下，感觉就像被癞蛤蟆舔了一口。”
没等夏嘤开口安慰她，桑余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来电，叹了口气才接。
等一开口，嗓音里充满了甜笑，也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她一直回答：是，对，好的。
等挂断电话，桑余把购物袋串在手臂上：“我有紧急通告，现在就要走。先送你回去？”
“你有事就先去吧，家里的司机会送我。”
“下次再约。”她匆匆出了咖啡店。
透过玻璃窗，夏嘤看着桑余戴上口罩，融入人海，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年少的时候，她老是和桑余畅想，如果她们快点儿长大就好了，能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当了大人才知道，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美好。
等夏嘤回过神，就发现唐柠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对面。
“唐小姐，真巧。”
“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你有什么事吗？”夏嘤不知道，她和自己能有什么交集。
唐柠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只见夏嘤穿着娃娃领连衣裙，从没有logo的花纹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牌。她连妆也没画，全身上下更是一件首饰也没有。
算是唐柠见过的，最不值钱的豪门“贱”妇。
“特意来逛街，陈太太竟然一件东西都没买，还真是勤俭节约呢。”
“唐小姐转行到这家商场卖东西了吗？”
“什么意思？”
“那听你的语气，好像在为他们冲kpi。”
唐柠脸色微变，她摘下墨镜，“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而后，想到今天的来意，她压制住冲到脑门儿的火气，“陈太太，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想跟你谈一桩生意。”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推到夏嘤跟前。
“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
里面的内容并不复杂，就是夫妻双方自愿解除婚姻关系，女方净身出户。
唐柠特意强调：“准确地来说，这是你和陈予恕的离婚协议。”
夏嘤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天的泳池趴上，陈晚提到她朋友的离婚协议。
不会就是这个吧？
恰巧，陈晚说她把协议弄丢了。
怎么又到了唐柠手里。
“这份协议，你从哪儿来的？”
“你不用管这么多。”当然不是什么正当手段得来的，唐柠自然不会承认。
“这份协议不是我和陈予恕的，是别人的。”
唐柠嘴角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我让人查过了，上面罗列的财产，刚好能和陈予恕的身家匹配。都二十一世纪了，离婚很正常，不是多丢脸的事情，你不用否认。”
夏嘤翻到财产明细，足足上百页。
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她知道陈予恕有钱，没想到他这么有钱。
“不可能，他这么有钱，我会愿意净身出户？”
唐柠笑她想得太简单，“像他这样的人，有最顶尖的律师团队，财产也大概率会交给信托基金。哪怕你不净身出户，也讨不到三瓜两枣。”
唐柠目光笃定，“你们的婚姻早就走到尽头，你再耗着也没用。”
想象中，夏嘤痛哭流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反而冷静地问：“所以，你的来意是？”
唐柠拿出一张卡，“这里有两千万，只要你尽快和陈予恕离婚，都是你的。你的原生家庭也不怎么样，两千万起码能保证你一辈子富足的生活。你不离婚，没钱；离了婚，没钱。现在你有了第三个选择，快快地离婚，钱就来了。”
夏嘤拿过那张卡，看了看，“就两千万啊？”
“价格好商量。”
“他的婚姻是一件商品吗，被人卖来卖去”，夏嘤大义凛然道。
而后，她露出娇俏的笑容，“怎么着也得再加个零吧。”
虽然唐家也是巨富没错，但并不代表唐柠能随随便便拿出两亿的现金。
她脸色沉下来，“你不要得寸进尺。”
夏嘤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那这个婚，我可就不离了哦。只要我把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一直占着陈太太的位置，它就是陈予恕的继承人。陈予恕工作那么拼命，熬不熬得过我还两说呢。到时候，珠宝我要选最贵的，衣服我只穿独一无二的。唐小姐，你家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我让我宝关注一下，看能不能收购。”
唐柠越听脸越黑，握着咖啡杯的手，紧到发白，刚要开口，就听沉冷的男声传来：“只要你想，现在就收购唐家的公司，也不是不行。”
她心里一惊，抬头就看到，陈予恕脚下生风，阔步朝这边走来。
夏嘤用手半遮住脸。
他应该没听到自己刚才那番“大逆不道”的发言吧。
陈予恕看了夏嘤一眼，“把卡还给唐小姐。”
两千万呢，差点儿就是她的了。
算了，她不是富婆命。
夏嘤脸颊微鼓，把卡放到唐柠面前。
“你怎么来了？”她脸上绽开甜美的笑，想多拿点儿印象分。
陈予恕目光轻慢地剜过来，“来看看，我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