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钟，研究中心大楼内只有少数窗户亮着灯。
出去后，大门口更是空无一人。
桑柠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正要去地下停车场，这时她听到有人在背后喊她的名字。
她抿了抿唇，将车钥匙重新塞回兜里，转过身时眼底的笑意明显淡了淡。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打量着秦妄，一字不发。
比起桑柠，秦妄就没有那么镇定了，等了一天，他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秦妄死死盯着桑柠，气的咬牙切齿：“你怎么现在才出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天。”
桑柠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完全没有一丝愧疚。
“不是说了让你滚。”
她态度恶劣，语气不耐烦极了。
秦妄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偏偏不能发泄。
他压着怒气好声好气的开口：“我们家的舆论是你放的吗？”
桑柠微微抬了抬眼，不答反问：“你来该不会就是想问这个吧？”
不等秦妄开口，桑柠嗤笑一声，冷冷道：“舆论是我放的，也是我引导的，我不过是做了件好事而已，你们秦家企业丧尽天良，卖假药，欺瞒病人，耽误病人最佳救治时间，把病人的命不当命，你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就该把你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秦妄冷哼：“陆桑柠你别把你说的那么高尚，做企业经商的能有几个清白，我就不信你的SN集团和研究中心没有一点儿污秽。”
身为秦家人，秦氏所做的事情秦妄自然都一清二楚，这么多年秦家一直这样行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经商之道，更何况无奸不商。
果然是秦家的血脉，都一样的阴狠毒辣令人恶心。
桑柠看着秦妄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过了会儿，她开口道：“我名下的任何企业都清清白白，不怕查，经得起查，不信的话你可以举报试试。”
秦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桑柠。
这句话听着很普通，但只有经商的人清楚，商圈根本没有哪个人敢说出这句话。
能说出这句话的都是那些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企业。
秦妄没想到她手中的企业会这么干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到父亲临走时的嘱咐，秦妄心一狠，豁出去一般。
他抿着唇从牙缝里挤出那几句话：“陆桑柠，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迫你给星辰看诊，我向你道歉。”
桑柠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
“别说了。”她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秦妄。
不等秦妄开口，桑柠不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爆料秦家是因为你吧？”
“那不然呢？”秦妄一脸茫然。
“秦妄，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脸。”桑柠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是真的被气笑了。
她想了想又说：“你不会以为你道歉了我就会放过秦家吧？”
秦妄不解：“那你还要我怎么样？”
桑柠觉得有些好笑，她淡淡道：“秦妄，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竟然这么天真。”
秦妄脸色一白，他咬着牙道：“你直接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放过秦家？”
“怎么样？我不知道呢。”桑柠环着胸打量着秦妄，忽然坏坏一笑，眼底充满恶意道：“要不然你给我跪下，我好好想一想。”
“你说什么？”秦妄脸色一白，他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没什么。”桑柠看了他一眼，迅速将脸上的笑意收敛。
她看了眼时间，坦然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话落桑柠转身就走。
“我跪。”眼看着桑柠的背影走远，秦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阴着脸喊住桑柠。
紧接着，扑通一声，那个京圈太子爷他跪了下来。
桑柠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没让你跪。”她故作的吃惊的捂住嘴巴，像是受到了惊吓。
秦妄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此时他要是还不明白桑柠是故意耍他，那他就是真的蠢货了。
事情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秦妄也不打算放弃。
他干脆低着脑袋乞求她：“陆桑柠，你说吧，还要我怎么做，只要你能放过秦家，我怎么样都行。”
此时的秦妄卑微到了骨子里，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爷的气势。
桑柠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一亮。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妄，笑的不怀好意：“秦妄，你低头的样子我很喜欢，这一幕很有纪念性意义。”
话落，不等秦妄开口桑柠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她想也没想便打开后置摄像头对准秦妄。
“你疯了，你要干什么？”秦妄脸色煞白，语气中已经有了怒意，他伸手就要挡住自己的脸。
桑柠冷冷一笑：“这么值得纪念的一幕当然要记录下来。”
说完，她不顾秦妄的死活对着他一顿猛拍。
拍完后还不忘夸赞：“不错，天之骄子零落成泥，我喜欢这组照片。”
“疯子。”秦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疯。
桑柠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而朝着秦妄走近了一些。
直到走到他面前，她才缓缓蹲下。
秦妄猝不及防，下一秒，桑柠伸出手一把掐住秦妄的下颌。
她一点儿一点儿靠近他，最后在距离他不到五厘米处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秦妄呼吸一窒，心跳陡然加快，耳根红了个透。
直到下一秒，桑柠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他身上，将秦妄淋了个透。
她缓缓凑近秦妄的耳朵，阴恻恻道：“你说我是疯子？你怕是忘了你这个败类曾经还想要包养我这个疯子呢！”
“只可惜就算我是个疯子，也永远看不上你这个败类，秦家血脉从骨头到每一寸血肉都都透着股馊味儿，光是靠近你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秦妄这一刻才看清她眼底浓烈的恨意和厌恶。
这怨恨仿佛积了几辈子似的。
秦妄怔怔的看着桑柠，有些恍惚：“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我们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还未多想嘴里的话已经不受控制的说出。
桑柠只勾了勾唇，并没有回答。
她最后看了秦妄一眼，冷声道：“实话告诉你，这次我就是拼上命也要搞死你们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