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朦朦一脸绝望地望着陈放。
可并没有人如她所愿上去砸了他的麦。
歌声继续灌进耳朵，一刀刀割着她的心。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现场工作人员需要努力憋着，可直播间的观众不需要。
【暴风哭泣，啊！！！你唱死我得了。】
【“可以做朋友吗？这是故事的开始。“还可以做朋友吗?”这是故事的结尾。】
【天杀的，老子关弹幕了。】
【会怀念他，但不会打扰了】
【如果真心爱过，怎么能甘心做朋友。】
【真心爱过的人不能做朋友，因为多看一眼就想拥有。】
【我也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看见他跟别人恩爱的样子，没办法平常心面对他。】
【我都要哭得喘不过气了，好难受。】
屏幕前，杜辉刚听到副歌的开头就绷不住了，起身说了句“我去卫生间”后，拿着手机，转身进卫生间，关门蹲在地上。
可那该死的歌音似乎变得更大了，饱含着物是人非的苍凉感，清晰地钻进耳朵里——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啊，陈狗闭嘴啊。
是不是该死的孙子把音量调大了。
杜辉抱着脑袋。
脑海里浮现两个人十年后在片场相遇，微笑点头相互问候的模样，顿时一阵心痛。
怎么能接受当朋友？当个屁的朋友？要么恨，要么死，要么就别分开。
不行了，受不了了。
他抬手捂住眼睛，肩膀忍不住颤抖，缓了两秒后，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打开与她的聊天框。
回想着“老子要和你分手，在挽回你我是狗”的宣言，思索了会，发去一个表情包：[汪]。
看着图上的汪，他老脸一红。
啊，有点丢脸，还不如直说吧？
他立刻长按表情包，刚想点下撤回，对面弹出一条消息。
“许多年后，我宁可你在怀念我的时候喃喃念叨：‘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也不想你哼唱着《十年》。”
杜辉微愣片刻后，瞬间狂喜。
但很快反应过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他俩之前一起讨论过这首词，这是苏轼悼念亡妻的作品啊。
杜辉嘴角的笑容一僵，瞳孔微颤，鼻子有点发酸。
自己是真狗啊。
刚刚发了个狗，居然还想撤回。
他轻笑一声，吸了下鼻子，迅速打字：“对不起，但‘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十年也太长了，差不多比较好。”
很快对面弹出一条消息：“那一起活到80多，为平均年龄做点贡献。”
“好。”杜辉露出个发自心底的浅笑，按下视频通话键。
很快，视频接通，杜辉看向手机里微笑的她。
……
程俊逸站在舞台入口，探头瞄向舞台上唱歌的他，转头迅速朝后台走去，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的老天，陈放唱什么呢？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女朋友在台下，他在台上唱这个。
卧槽，这么狠吗？
虽然自己烦他，但《错过》的歌词也没这么狠啊。
要不是这两天看他俩都不动秀恩爱，自己都要怀疑这俩人出问题了。
算他狠。
程俊逸迅速走远一点。
还有两首就到他了。撞风格了，得快点换。
他走到角落里，给经纪人打去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程俊逸手抄兜，咳了一声，“罢了，那个……王不见王，我换歌，改成六月份出的那首《海湾》。”
这是个唱梦想与阻碍的歌，跟陈放一点都不撞了。
电话对面，经纪人正喝水呢，差点一口水喷到电脑上。
他说什么？王不见王？
老天爷，这综艺没白上啊！
“你居然会安慰自己了？！”经纪人惊讶道。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陈放与葛源当了十天室友，还知道忽悠自己了。
“实话而已，杨哥你专业点，赶紧换。”程俊逸挂掉电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转身走进卫生间，占着茅坑不拉屎，低头叹了口气。
行吧。
不得不承认，陈放确实比自己厉害。
创作方面先抛开不说，毕竟自己不是创作型歌手。
单说演唱方面，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厉害。
毕竟，这家伙正处热恋期，女朋友还在台下坐着，节目现场直播，居然还能把这种歌唱得情绪到位，心理素质就令自己望尘莫及。
而且这十天看下来，他好像确实比自己努力。
第六天休息的时候，自己去吃饭，人家却在那边工作。那……
倒不是自己天赋不如他，只不过他都那么努力了，岁数还大，比自己厉害点也应该。
至于星云奖的事情……
程俊逸重重地闭了下眼睛。
算了，实在没辙了。既然无法解决，那就当不存在吧。
不然咋整？还能不活了吗？哎。
他静静站了会，出门洗手走出卫生间。
……
此时，台上陈放已经结束了表演。
舞台也重新亮了起来，他脸上丝毫不见刚刚歌声中的阴霾，带着淡淡的浅笑，站在台上。
何星站在旁边开口问道：“陈老师，您这首歌下个月才发布完整版对吗？”
陈放点头，“对，刚刚唱的是前半。”
“那似乎不适合多问啊，我能否稍微浅浅地问一句，屏幕前的观众们也比较好奇哈，您这写的是自己的故事吗？”
陈放轻笑着摇头，“肯定不是，十年前我才十三啊。这就是根据朋友的事迹写的。”
“原来如此，那……”何星看向台下笑嘻嘻的岳清竹，浅笑着问道，“那这首歌里有没有哪一句是想对岳老师说的呢？”
陈放看向岳清竹，嘴角忍不住翘起，憋着笑意，“有，但是说出来有点影响现在的氛围啊。”
何星凑近一步，“哪句哪句？”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悲伤情绪，我婉转点说吧。副歌之前的最后一句。”
【谁能记得啊？】
【你也没回放，我上哪找？唱一下呗。】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我去！真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