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佣兵网路，凌霄能查到很多事情。
这些事情大多是些无关紧要之事，对外保密程度并不严密。
想了解其中的内情，就得亲自调查。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赫顿文明是修炼文明，他们不攀爬科技树，他们的信息存储方式寻常科技文明无法破译。
别说破译，弄到手都不容易。
凌霄想了解有关帝亚斯特符号的事情，只能通过幽魂族之口。
汤泽这个小人物是他选择的突破口。
一个不被重视的底层人物，身上的关注度不高，所知的秘密自然也少。
不。
他根本就接触不到什么秘密。
他所知道的事情，早就是烂大街耳熟能详的破事儿、糗事儿。
接触这样的存在，受到阻碍的可能性不大。
要是接触其他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不出三秒钟，消息就会传到圣殿的议会厅内。
凌霄不需要具体的详细情报，他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方向。
这个方向他有，现在只缺一个大概位置。
汤泽有可能提供这些。
凌霄在他眼中看见了不甘与愤恨。
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一点，凌霄就有办法将其无限放大。
愤世嫉俗，这个词不一定是贬义词，得看站在什么位置去思考。
某种程度上而言，屁股下的位置决定脑袋的思考方式。
大人物们有大人物的考量，小人物们自有小人物的追求。
给钱，给足够多的钱，能解决这个宇宙中百分之九十七的麻烦。
凌霄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汤泽身上，他选择了一个比较折中的方式。
给一点，不会太多，如同对待江浩一样。
面对突然出现的凌霄，听着他所说的话语，汤泽本能皱眉。
直觉告诉他，不能和眼前这个神秘人有太多交集。
他连忙否认道：“我没有，你胡说……”
看着着急辩解的汤泽，凌霄嘴角微翘，并不意外。
如果对方立即点头应是，并且哭爹喊娘诉苦求出路，那才需要凌霄多虑。
汤泽这个反应在凌霄预料之中。
他不着急，仿佛没听到这话一般，依旧自顾自说着：
“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谈话会被外人偷听，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突然感觉命运似乎有些不公而已……”
“资质是上天给的，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为什么这点可以被拿来肆意嘲笑？”
“我们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比谁都要守规矩，为什么还是会被任意欺负？”
“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们的努力与奋斗，为什么依旧会选择坐视不理？”
“你有没有想过原因，你有没有想过根本原因？”
“……”
凌霄双臂抱胸，靠在门边，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只不过，他眼中的这些小事儿在汤泽看来，那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儿。
时代落下的每一粒尘埃，掉在个人头顶，都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山峦，比之安斯得罗山脉还要雄壮巍峨，让人望而却步。
汤泽不禁陷入沉默。
他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
凭什么？
就因为他来自偏远地区的一个小家族，无权无势；就因为他是丁等资质，在旁人看来无论再怎么努力，这辈子也就这样的废物。
对待一个废物，没有谁会选择尊敬。
汤泽想过，他想过无数次。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改变的。
凌霄继续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不是挺喜欢那个叫尤莉的，你有想过得到她吗？”
“单凭你自己一个人，无权无势，无钱无名，你能怎么办？”
“你只能寻求外力，静候时机。”
“现在时机到了，你还想坐以待毙，让送到手中的机会白白溜走吗？”
“你真的甘心吗？”
“……”
三月同空，一朵乌云飘来，投下大片阴影，悄然爬上汤泽不断变幻的侧脸。
凌霄没有继续开口劝说，而是从腰带中摸出一根烟。
手指一撮，点着，费力地嘬了一口。
烟雾缭绕，味道却是不对。
燃烧不够充分。
……
与此同时。
安斯得罗一处偏殿中，内外殿长老就此次事件展开激烈讨论。
凌霄所言太过耸听，极大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
对方的胃口又太大，严重触及他们的心理底线。
外界的局势变化又太快，波瑞特和米澜伊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主力舰队已经抵达，不可能善终。
同样的，罗赛亦是个威胁。
彗星级他们可以应付，可对方是米澜伊的人，有一定话语权。
要是对方在关键时刻提上一嘴，主力舰队路过时给他们来上一炮，那乐子可就大了。
四级文明的主力舰队一轮齐射，能将赫顿星打得分崩离析。
这是灭族之祸。
“我们联系上在外活动的宇宙佣兵，从他们口中了解到的信息，已经可以确定凌霄所言不虚，我们有麻烦了。”
有人说：“凌霄他本来就是米澜伊的人，不可信。”
立马有人否定，“不，并不是。他和米澜伊之间只有一层附庸关系，这层关系说句实话并不牢靠，只要利益足够大，他会做出另外的选择。”
又有人问：“就像现在？”
“不错！”
“宇宙佣兵都是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想要他们办事儿，必须给出足够的报酬，很是难缠。”
“不过嘛！”
“有一点他们还是很值得肯定的，那就是他们的办事儿效率的确是高，给的越多事情办的越漂亮。”
“你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让他尝试下？”
“不，这件事情还需要看殿主的意思，我们无法下决定。”
想要达到凌霄的条件，必须开通穹顶圣池。
圣池只有在每年度觉醒季才会开启一次，让那些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符合标准的人士进入尝试觉醒。
依照如今的规定，每位幽魂族只有两次机会。
一次失败，可以等下一年再次尝试。
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身份地位的区别，往往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不。
在测试资质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注定了。
资质越高，觉醒的可能性越大，日后的成就也就对应的越高。
资质越低，失败的几率越大，往后哪怕不至于完全沦落为底层，却也相差无几。
汤泽就是这般。
他只有丁等资质，根据常理判断，可以成功觉醒，修炼难度却是太大。
不过他很倒霉，上一次没能成功觉醒。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三六九等。
这是铁律，从来都不以人的意志为之转移。
科技文明社会中尚且好些，至少有块遮羞布在。
修炼文明体系表现的更加赤裸裸，也更加真实。
一众长老们商量盘算着，凌霄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穹顶天池？”
“光是听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山脉顶峰之上，搞了半天原来在主峰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