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程随递过来充好电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已经九点多，想起今天还要回江城，林以糯慌忙问道：“你买票没有？”
“没有。”
“那，那你快买，再晚点的话没有车次了。”林以糯眼神慌乱，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睡觉的缘故，导致程随取消了原本下午回去的车票。
见程随没有动作，林以糯还以为是他现在没有时间，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买票。
望着林以糯急切的样子，程随笑了笑，没有再逗她，轻声解释道：“今天不回去了，林老师难得的休息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过。”
林以糯难得的休息日，如果坐车过来又当天回去，程随觉得这是真的找罪受。
因为坐车太麻烦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和自己一起在汉城度过一个休息日。
“项阿姨同意了？”
程随点了点头。
“可是.......”
见林以糯还想说点什么，程随摆了摆手，打趣道：“我不回去她是最开心的，不用听到我在耳边烦她。”
看着程随一副已经决定好的样子，林以糯没再多说。
“晚点出门一趟。”
林以糯好奇的问道：“去哪？”
“去吃饭。”
......
吃完晚饭已经是深夜。
抬头一看，深夜为整座城市盖了一床被子，让底下的人们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一栋栋亮起的高楼像是贪玩的小孩在玩手机，为漆黑的被窝里增添了些许亮光。
走在回酒店的街道，路旁时不时就会出现卖小吃的摊位。
这个点还在路边买东西的人要么就是精心打扮准备去酒吧狂欢，要么就是随便穿件休闲装和朋友去玩密室或者剧本杀，要么就是睡不着穿着睡衣出来觅食。
所以在这其中，有两个人显得很奇怪。
一个女生打扮的很漂亮，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的那种。
她身旁的男生却很潦草，头发和鸡窝差不多，不过仔细注意的话，却能发现他的脸上很干净，没有胡渣什么的。
明明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人却能凑在一起，让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上几眼。
指着路边的摊位，林以糯说道：“程随，我要吃这个。”
“老板，来根粉色的。”
朝着前面走了一会，眼角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小吃摊上有着炸薯条，林以糯顾不上嘴里的，说道：“程随，程随，我要吃这个。”
望着放松下来的林以糯，程随语气宠溺：“好，去买。”
“程随我要这个。”
“这个这个。”
“还要吃那个。”
不一会，潦草男生手上就提着一袋袋吃剩下的小吃。
几步远已经吃饱的漂亮女生慢悠悠的走着。
望着林以糯的背影，程随眼底却没丝毫不悦的意思，反而还透着深深的爱意。
给喜欢的人买吃的是件很快乐的一件事情，因为你能看见她吃不同食物的反应。
有时被甜到，她会露出比糖果还甜的笑容。
有时被酸到，她会鼻尖一皱，反应过来后露出被好吃到的样子，分享给身后的男生，等男生也被酸到，她会捧腹大笑，完全不会在意自己的美女形象。
有时被辣到，她会抬起手，着急忙慌的想找奶茶喝，可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因为她的奶茶被身后的男生提着。
有时被好吃到，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继续咬上一口，而是连忙走到身后给男生分享，并且说着：“程随，程随，这个好好吃，你快尝尝。”
吃饱喝足，林以糯后知后觉感受到脚底行走太多，传来的劳累，于是果断蹲下去。
等身后的程随跟上来，林以糯眨了眨带着美瞳的眼眸，祈求道：“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
原本程随还想说不是她吃完想散步的吗？
可是看着林以糯的眼睛，他这句话却突然说不出来，蹲下身说道：“可以的，我记得前面有个公园，里面有长椅什么的。”
“嗯呢，我瞅瞅。”听到可以休息，林以糯眼中的光彩回归，赶忙打开手机。
“公园，公园......”
嘴里念叨着搜索附近公园，等注意到公园就在正前方，不用拐弯，林以糯立马站起身。
正准备朝前走的时候，眼角却不小心瞥到手机上的时间。
11:42。
目光一惊！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忽然出现在脑海：今天是程随生日！
她没有忘掉，只不过因为睡完一觉只感受到相处起来的轻松和开心，导致她的小脑袋瓜不小心短暂下线了。
来不及解释，林以糯赶忙牵着程随朝前跑。
以为林以糯是想快点去公园休息，程随调侃道：“林老师咋了？你刚才当贼被发现了？”
听到这个贱贱的话语，林以糯原本还想反驳，随即想起这样可能会露馅，赶忙找别的理由：“我肚子疼，要快点回酒店。”
......
11:48。
距离酒店还有1.3公里。
......
11:53。
距离酒店还有0.5公里。
......
11:56。
进入酒店，林以糯着急忙慌的等电梯。
......
11:58。
顾不上等程随，林以糯接过房卡，朝着房间撒腿就跑。
看着林以糯像是被人催促交作业一样的急切，程随提醒道：“林老师不用这么急，走几步就到了。”
不过林以糯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依旧小跑，甚至比原本的速度还快上了不少。
打开房门，林以糯下意识的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
此时分针已经指向了11点的最后一个小格，秒针也已走过大半路程。
这不仅代表着即将进入新的一天，也代表着程随的生日马上要过去了。
走到床边，从挂着小玩偶的挎包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林以糯来不及多看，连忙走到房间门口，说道：“程随，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林以糯带着好奇，下意识的往时钟看了眼。
时针和分针碰在了一起，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分针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朝着边上挪了挪。
至于秒针，它从来不会被任何事物困住，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径直地朝着前方跑去。
这次也是一样。
它没有被林以糯的祈求困住，刚刚走过一半的路程。
这代表林以糯刚才说话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在上一天了。
她的礼物错过了程随的生日。
两人在一起后，程随的第一个生日，她错过了......
像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错过了......
重新低下头，眼底莫名满是伤心和自责......
接过礼物，程随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开看，而是将视线放在林以糯身上，问道：“林老师怎么了？”
强趁着笑意，林以糯不想让程随沾染上这股让人开心不起来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没事没事，你看看喜欢这股礼物吗？”
真正的难过并没有那么好憋住，它比暗恋还难藏。
暗恋眼里的喜欢可以被说成欣赏，或者觉得他有趣。
难过眼里的伤心却不能被说成其他。
蹲下身，看着林以糯藏起来的小脑袋，程随用着温柔的语气问道：“林老师怎么啦？”
难过确实比暗恋难藏，但它也有优点。
它的优点是很容易就能说出口，而不像暗恋一样，藏着藏着就说不出来了。
“程随。”
“我在。”
“我好像...”喉间泛起的伤心使话语哽咽。
缓了几秒，林以糯解释道：“我好像错过你的第一个生日了。”
看着因为这件事情伤心的林以糯，程随的嘴角压不住了。
这次不是想嘲笑或者逗逗她。
而是感受到被一个人真正关心的时候才会悄然出现的喜悦。
不过看着林以糯这么难过的样子，程随这次并没有安慰，而是说出她忘记的事实。
“不，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