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判长老看着台上的猩红，有些不忍的移开目光，瞥了眼那云染宗的弟子，眼中流露一丝厌恶。
“初赛结束，晋级下一轮的弟子请回到联盟准备的客栈，等待下一场比赛。”
顾恒炘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跃下擂台，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他受的伤也不轻。
忽然，眼前出现几个人挡住去路。
“喂！”那人气势汹汹的说：“你是云染宗的？怎么没见过？！在内门排名第几？”
就像兮柳阁的阁主候选、灵山的七仙一样，人人都知道云染宗的内门前十是内门新生辈最强的十人。
那人问完后就盯着顾恒炘看，后者低着头，浑身开了几个凶残的口子，还在往下汩汩流血。
他毫不在意，伸手拽起顾恒炘领子，“喂，问你话呢！聋了？！……呃！”
温热粘稠的血液顺着面颊落到他手背上，那人微微一怔，只觉指尖有了动静，抬眼便对上一潭冰冷的死水。
黑瞳无光，乍看去好似死了一样。
“你、你……”
这一眼把他跟后面气势汹汹前来找事的兮柳阁弟子们都吓了个趔趄，退后两步，忽然撞上什么东西。
他回过头，只见头顶出现一张笑眯眯的面庞，他心头大震，冷汗唰的落下来，“李、李宗主！”
“诸位堵着我这小弟子做什么？”
“我们、呃，我们就是……见师弟出手强悍，心生敬佩，所以……”
他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编好说辞，李端云无意在这浪费时间，对着另一边的空气说：“贵宗参赛弟子赛后寻滋挑事，废除其参赛资格，没异议吧？”
那几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阴影里一脸铁青的自家长老拽着衣领拖走了。
李端云淡笑摇头，忽然想起什么，走上前拍了拍仍站在原地的顾恒炘肩膀。
“数月不见，”他笑道：“你倒厉害，你可知你打败的洛潘是渡劫前期？”
“此人可是兮柳阁夺魁的种子选手，被你揍成那样……”李端云负手道：“也无怪他们会来找事。”
“可你无需担心，你是我云染宗弟子，想要什么就去争，只要在规制内，本宗主绝对护得住你。”
他说了这么多，身后却没有半点动静，天色已暗，顾恒炘站在阴影里，周身萦绕着难言的气息，仿佛已经和月色融为一体。
李端云心生奇怪，这孩子才及冠之年，怎么心性如此老成。
还有一疑。
顾恒炘名义上是他的真传弟子，他对人却没有多上心，外门那时倒还好，只是自从知道师尊回来后，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其它地方。
话虽如此，顾恒炘在修炼资源上是断断没有短缺的。
剑诀功法灵石要多少有多少，法器丹药更是成堆的往端云峰送。
不过……即便这样，他的修炼速度还是太快了些。
李端云回头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释放出些许神识探入对方经脉，见没有虚浮和根基不稳，才放下心来。
就是身上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一挥袖，顾恒炘身上的伤便开始愈合，“这些丹药给你，”李端云又从储物戒中找了几瓶上好的二品疗伤丹，“此物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回去吃几颗就好。”
交待完毕，他正打算转身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宗主，”李端云身形一顿，“苏温浅会参赛吗？”
晚风轻柔拂过，初赛结束，看台这一圈已经没多少人，安静无比，李端云却听见了自己擂鼓般跳动的心脏。
“你问这个做什么？”许久，他听见自己沉稳的说。
“没什么，”看不见李端云的表情，他的声音却比以往冰冷许多，仿佛掺了冰碴，顾恒炘听出来了，但毫不在意，“只是问问。”
“你忘了？”李端云说：“她在厉剑台上突破，违反门规，已被罚三月禁闭，故不会来。”
“那日你也在。”
他说着，缓缓转过身，“怎么会不记得？”
顾恒炘与他对视许久，而后缓慢的笑了。
“嗯，”他说：“弟子想起来了。”
那一瞬，李端云不知为何嗅出一丝危险来。
这危险不是针对他，其目标另有其人。
有淡淡杀意在眉心汇聚，他收拢指尖，暗暗压下了这股杀意。
“那弟子就先回去休息了，”顾恒炘拱手道：“感谢宗主今日搭手解围，弟子恭送宗主。”
李端云闻言不语，目送顾恒炘慢慢消失在赛场大门前，他身上的伤只受到简单治疗，钝痛一丝丝折磨着神经，走起路来却腰背挺直，不减风采。
此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
三日后。
初赛完了是淘汰赛，说明白点就是大混战守擂台，最后只有擂台上还站着的八个人能晋级。
说好听点叫给机会，其实能晋级的八个人早有定数。
为激起其他人的战斗欲，白沐弦抛出重磅炸弹：“诸位不愧是修仙界的未来之星，为做激励，我们灵山将拿出珍贵的灵髓来奖励各位。”
‘灵髓’二字一出，台下乌压压的人群里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灵髓啊！那可是灵髓！
传闻建木就是灵髓河供养的，其内蕴含的灵气浓郁无比，只用嗅上一口就能突破两个小境界。
除此之外，灵髓还有一个珍贵的作用。
那就是能巩固修仙者的修为，祛除经脉中的杂质，俗称洗髓。
如此珍贵之物，灵山居然舍得拿出来作为大比奖励，众人听得一阵脑热。
“天下大比，胜者，能得十瓶灵髓，第二名五瓶，第三四瓶，第四至第十名一瓶，另外……”白沐弦缓缓后退一步，手搭在被红布覆盖的高台上。
这东西在上方放了数日，无人知晓底下藏的是什么东西。
“第一名还有额外大奖，”他一掀红布，绽放的光华立马辉耀在全场人的脸庞上，“此物名为——”
“朱雀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