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烬墟已经不是人能够去的地方了。
所以姒今朝和她的小打手们道了别,特意开了空间裂缝,将虞长安送回了赏金会,将敖九州撇在了刀宗。
至于于彦,姒今朝问了他,想去哪儿,于彦说来都来了,想留在北域历练一段时间。
于是姒今朝就将他放生了。
她到烬墟,只带了七日。
连师兄的纸人都因为灵气太稀薄,进入了躺板板状态。
七日如今是只半妖,肉身稍微比人类结实一些,套着姒今朝给的灵力屏障,跟姒今朝一前一后走着,像小尾巴一样,姑且也不算拖累。
就是存在感实在有些低。
在姒今朝第三次转头确认他还在不在的时候,七日终于开口。
“姑娘放心,我会跟上的。”
其实七日也想多说些什么,来提高一下存在感,但他实在有些紧张,以往跟着队伍,队伍里有敖兄在,整日吵吵嚷嚷的,从不必担心冷场,他安静些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就剩他和姒姑娘两个。
他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拟定了千百种话题方案,最终却紧张到一句都说不出来。
“姑娘为什么只带了我来?”
那会儿在刀宗,敖兄哭爹喊娘地非要一起,刀宗的人拽都拽不开。没办法,他们去请了他师父过来救场。结果就是拽都拽不住的,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最后还是姒今朝和敖九州单独交代了些什么,敖九州这才安分下来,还帮忙控制住了自家师父,只眼巴巴地瞅着他们离开,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这里能找到解除你妖核封印、并让你完全掌控妖核力量的东西。”
七日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指望它作为缓和气氛的契机,结果姒今朝一句话就回完了。
七日本来想老老实实道谢,却也知道道完谢,话题就真的终止了,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在、在这里吗?”
“嗯。”
得,还是一样的结果。
姒今朝睨他一眼,似笑非笑:
“不说话也可以,我不尴尬。”
七日心思戳破,心里如释重负的同时,面上不自在地升起一抹薄红。
“好。”
......
另一边,青云剑宗。
两个守卫弟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地杵着,哈欠连天。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一句话说不完又打俩哈欠。
“唉......守门......不如练剑啊呃嗯~~~~~”
“你伸懒腰就伸懒腰,能别整的死动静吗?”
“这不是无聊嘛~”
一个懒腰伸下来,眼睛里朦胧都是泪水,抬手揉了揉,这一揉, 手还没放下,就隐约瞧见一只传讯纸鹤煽动着翅膀飞来。
“诶?来传讯了!”
传讯纸鹤上都会施加隐匿咒文,飞行途中一般很难发觉,但靠近剑宗的护宗大阵范围,就会显形。
无聊了许久,突然来活,那弟子飞快上手,就将传讯截了下来。
另一个弟子见状不由得调侃道:
“你不怕又是给咱宗主的?接得这么积极,先说好啊,这回要再是给宗主的,谁截下来的谁送过去。”
“哎呀,哪儿能运气就这么不好,轮到咱执勤的时候,回回都能截到给宗主的传讯?”
那弟子拿着纸鹤回来,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凑到一块注入了灵力。
金光灿灿的剑宗宗徽弹出。
伴随五个大字:
厉长风亲启。
“......”
另一个弟子默默退开。
“嗯,你截下来的,你去送吧。”
“其实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挣扎无果,乖乖送信去了。
其实他们不敢给宗主送信,除了像学生怕夫子、下级怕上级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宗主私底下的时候很懒散,闲来无事,还喜欢小憩一会儿。
小憩当然没问题,但他觉浅,还有起床气。
“诶,命苦啊。”
那弟子一路走,一路摇头晃脑,离八百米开外,就开始心跳加速,嘴里碎碎念:“千万不要在睡觉千万不要在睡觉......千万不要在睡觉啊!”
终于,到了殿门口,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敲门。
手刚抬起来,殿门砰地一声开了,厉长风顶着鸡窝头站在门内,表情阴沉:“如果没有正事你就死定了。”
那弟子欲哭无泪。
“有、有您的传讯。”
厉长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鹤,冷笑:
“我倒要看看,是多急的传讯,要特意赶在我睡觉的时候来。”
他接过纸鹤,砰地一声将门合上。
“你,在门口等着。”
“是、是!”
呜呜呜。
真倒霉。
他只能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天机阁来的传讯。
因为如果是天机阁来的,十封里有九封,都是新品推销。
厉长风进去没一会儿,里头突然一阵叮当咣当!
那弟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不想下一霎,就传出他们宗主愉悦至极的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还是师叔有本事啊!居然能让刀宗那群刺头打下手,哈哈哈哈!爽!”
等等?宗主的师叔?
那、那......那不就是和东莱剑尊一辈的老祖?
啊?!而且还是从宗外来的传讯!
他们青云剑宗居然还有这个辈分的老祖在外游历吗?
难怪每次传讯来,都是直呼宗主大名呢。
乖乖,这可是重大消息,回去不得和师兄们交换几块灵石?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厉长风已经换了衣裳理了头发,眉开眼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不错,下次再有指名道姓给我的传讯,就第一时间直接送来!”
“是!”
“好了,替我传令下去,叫各大长老都到议事厅议事。”
“是!!!”
在上苍穹这边,一切有条不紊进展的时候,凌霄界又乱成了一锅粥。
帝君面前,桌案上书册、公文、笔墨摔了一地。
“怎么会不见呢?!你们那么多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