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七十年代中期那会儿，国家特别缺外汇，就提倡用文物工艺品等去换外汇。
那时候可多人动手干了，有的甚至就在自家煤炉子上烧出些仿古的陶瓷工艺品，然后放到文物商店里寄卖。
手艺好、做得精致的，最多能卖到九块钱，商店卖出之后分给做的人三块。
这在当时是允许的，而且一直这么干着，就连现在也还有不少仿制陶瓷在不断出口换外汇呢。
不过说实在的，现在外汇紧张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不夸张地说，陆乔歌的向阳牌方便面，现在简直成了换外汇的主力。
而且咱们还在悄悄减少一些能源的出口。
陆乔歌也听说，这些仿制工艺品没以前那么好卖了，所以打算跟罗子文合作，把这摊子事重新做起来。
要做，就光明正大地做。
陆乔歌在本子上把计划写完，合上本子正准备去找老周，就看见对面坐着的小顾忽然抬起头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乔歌就笑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声音挺柔和的，让小顾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松了下来。
不过小顾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如果我哥没和秦瑞雪离婚，那咱们现在应该是亲戚。”
陆乔歌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顾景文的妹妹啊。”
小顾点点头：“对。”
陆乔歌就关心地问：“你哥哥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啦？”
小顾点头：“已经好了。”随后压低声音：“那个医生……是你帮他找来的，对不对？”
陆乔歌也没瞒着，这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的事儿：“是我找的。”
小顾撇撇嘴：“秦瑞雪就是命好，从小到大不管闯多大祸，都有人帮她收拾。”
陆乔歌没接这话，反而问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而且就算说了，跟咱们工作也没啥关系，你觉得呢？”
小顾赶紧点头：“当然没关系。我来的时候就知道你在这儿，你特别厉害，我想跟你学点东西。”
陆乔歌觉得这挺正常的。
派到这儿来的人，背景肯定都被查过。要是派个对她有意见、想搞破坏的，那这办公室设来有啥用？
上面的人做事，考虑得可周全了，有时候陆乔歌自己没想到的，领导都替她考虑到了。
所以陆乔歌从来没想过单干。
有时候背后有人撑腰，上面有人支持，感觉确实不错。
“其实我干这行时间不长，要说学习，你才是科班出身的，该我跟你学才对。”
小顾连忙摇头：“不不不，你现在就算没从学校毕业，也是这行里的顶尖人物。我肯定得跟你学。”
小顾一直挺担心的。
虽然来之前家里人都跟她说，她符合进这个办公室的标准，领导也考察过了，问题不大。
尤其是陆乔歌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关系。
真要说起来，陆乔歌还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呢！
虽然这事儿，其实只有顾家人自己知道。
小顾当然不敢托大。
陆乔歌倒是笑了：“那就互相学习吧。你先整理资料，我去找老周说点事。”
小顾脱口而出：“什么事啊？”
说完马上觉得不该问，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至少得在这儿待一个多月呢，咱们就是同事，想问就问，别这么紧张。”
陆乔歌接着说：“我和甄总还有罗子文董事长联系过了，还是想加大仿制文物出口这一块，特别是陶瓷制品。不过江城没这条件，但咱们可以当中介，甚至在港城成立自己的贸易公司。”
小顾眼睛亮亮地听着陆乔歌说。
陆乔歌顿了顿，跟小顾说：“这是基本思路，我得先跟周主任商量，再报给上面的吕主任。”
周主任肯定同意，可惜江城这边没那种能工巧匠，烧不出来。
不过有这个意向的话，发动群众说不定也能有点收获。
但那些本来就有烧陶瓷手艺的城市，自然条件更好。”
陆乔歌又给吕主任打电话，一天工夫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咱们烧陶瓷不在话下，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经验。你那边尽管和罗子文联系，我这边再去联系几家陶瓷厂，也可以动员群众。”
陆乔歌对吕主任说：“吕主任，您放心。只要按计划烧出来，并且全都合格，我这边都能想办法推销出去。”
吕主任等的就是陆乔歌这句话。
在他这儿，只要能卖出去，他就能烧出来。
陆乔歌说：“咱在这方面，可是有多年经验的，而且又不是真古董往外卖，都是仿制的，其实个个都挺精美的。”
吕主任笑呵呵地说：“好，乔歌同志，那这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陆乔歌进了外贸厅之后，说实在的，每天在办公室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几个。
有人是羡慕的眼神，也有人是嫉妒的，甚至有人巴不得他们干不好被撤掉。
办公室成立半个多月，老周也上任半个多月了，就算手里有原来的老订单，要是没有新项目，肯定有人会说闲话。
不过这事得好好规划一下。
陆乔歌就给罗子文打电话。
现在成立了这个办公室，给罗子文和甄总打电话就方便多了。
“我们上面的领导已经同意你的提议了，也对你表示感谢。”
电话那头的罗子文赶紧说：“别客气，这真是我应该做的。我都没想到会是现在这局面，我也得谢谢小陆厂长你呀。”
“那咱就别谢来谢去了，说说陶瓷工艺品出口的事吧。”
陆乔歌顿了顿，又问：“你那边有初步计划没？你知道的，咱们龙国人现在对能换外汇的事儿，那可都是卯足了劲，热情高得很。你那边给我个计划单，我们按计划生产。”
罗子文想了想，跟陆乔歌说：
“你知道我那个合作对象，他现在被另外两家孤立了，那两家还联手坑了他好几回，就是想让他放弃我们，把向阳牌方便面赶出他们的市场。”
陆乔歌并不意外，这挺正常的。
罗子文继续说：“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要干把大的，希望我能配合，也说了，不会损害我们的利益，他不过是复仇之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