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他真能帮到我们吗？”
那个答应帮忙的村民拿了报仇，开心的离开招工现场，洪兴走过来，有点不太放心的问了句。
“同村人的话，总比外人的话更能打动阿妹一家，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两天了，再不行，我们重新想办法，急不得。”
“您说得对，不过我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上门去把程哥带走呢？”
洪兴挠了挠头，这个问题在他脑子里萦绕好几天了，反正村民都能证明程燃不是阿妹家的人，还浪费这时间大费周章干嘛。
“你忘了吗，桓仁说失忆后的程燃很抗拒和别人的接近，我们这样贸然去把他带走，一来他的心里可能受不了，二来阿妹父女也未必会答应，甚至会让他们更加抗拒我们的接触，百害而无一益，只要让他们下山，在我们熟悉，而他们陌生的环境里，才能进行下一步。”
江婉清眼神惆怅的望着山里的方向，她又何尝没想过来强硬的，可是程燃当年失踪的情况上面一直没有细说，这里面恐怕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真相，直接把他带走，恐怕不妥，倒不如慢慢诱导他，最好让他恢复记忆，才是最佳选择。
“我明白了嫂子，这叫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要做掌控者，不能做被动者。”
“不错，变聪明了嘛！”
江婉清欣慰的点点头，对他的应答表示赞赏，洪兴腼腆笑笑。
“那不是向您学习的嘛，这两年没有程哥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知道他还活着，我们更要沉住气，安全把他带回京区。”
“是的。”江婉清点点头。
眼看着距离招工截止日期越来越近，还是没出现程燃的身影。
最后半天，阴云聚拢，风雨大作，招工摊位被大风掀翻。
他们只能先挪进临时搭建的屋棚里。
呼呼的风声透过简陋的房屋缝隙吹进耳朵，外面的树被风刮弯了腰，树杈掉落。
天气恶劣，行人渐少，最后招工处一个来应聘的人也没有。
江婉清不禁皱起眉头，聚精会神的穿透雨雾盯着远处唯一一条过来的路。
“嫂子，这天气太糟糕了，我先送你回招待所吧，我怕这屋棚也会被吹翻……”洪兴在大风声中扯着嗓子好心提醒。
“不用，我再等等！”
“可是……”
呼呼呼……
风声像吹哨子一般，带着节奏感一阵刮过一阵，连打雷带闪电，洪兴心里已经觉得不会有人来了。
四道模糊的身影就在这时缓缓穿过雨雾，向这边走来，身上穿着蓑衣，逆着风雨。
江婉清的心跳加速，踮起脚，仰起脖子。
“你快看，那是他们吗？”她晃了下洪兴的胳膊，让他帮自己确定一下。
“我看不清啊嫂子……他们过来了……”
他没见过阿妹一家，所以不敢乱说，等人走到跟前，他首先认出来的程燃。
“真的是程……”
江婉清摁住他的手，面上佯装淡定。
“去，给他们拿毛巾擦水。”
阿妹一家三口，还有那个答应帮忙的村民，在大风雨中走来他们的招工处。
“婉清姐，我们又见面了。”阿妹摘下斗笠，冲她笑笑。
她身后跟着阿爹，还有……程燃。
江婉清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要盯着看，可她实在是控制得不十分好，只能赶紧搬凳子。
“快，坐下擦擦水，淋坏了吧。”
“没事，山里人习惯风吹雨淋的。”阿妹爹摆摆手，豪爽回答。
他转身拉过“儿子”。
“来，阿野，你擦擦。”他把毛巾给程燃。
“我来帮他擦，老同志你先坐下休息。”
洪兴和江婉清交换了个眼神，自告奋勇上前帮忙，谁知还没靠近，程燃就摆出一副抗拒的姿态。
“别碰我，我自己来。”他冷声道。
果然如消息中说，他不让别人接近，而且看样子，是真的忘了所有人，连洪兴和江婉清就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当做陌生人。
“呃……我哥就是这样，莫怪哈。”阿妹解释。
“哦，理解理解。”洪兴收回手，讪讪回应。
江婉清看了眼那村民，对方机灵的走上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大着声音解释。
“婉清同志，是这样的，这是我同村的，你们见过的，他家也不富裕，想要试试应聘你们的建筑力工，你看行吗？”
“行啊！当然行！”
事情按照预想的方向在发展，江婉清哪儿有说不行的道理，她和洪兴一唱一和。
“我去拿登记簿。”他说。
“你们谁应聘？”江婉清问。
“我。”阿妹爹举起手，站到前面:“江同志，你别看我上了年纪，干力气活可是一把好手，我祖上就是出了名的老木匠，肯定把活儿给你干得漂漂亮亮，别的我不敢打包票，我一个人可以顶两个人用！”
这……怎么有点不对劲呢，江婉清瞟了眼程燃。
“那他呢？”
“婉清姐，我哥是跟我们来的，他不应聘。”
一听这话，江婉清眨了眨眼，脑子脑子飞速运转，她就是冲着程燃来的，他只作陪怎么行！
“要不你们一家三口都帮我干活儿？工钱我照给，绝不克扣你们的，怎么样？”
“可是……家里的鸡鸭还有田地要人照看，都留下不行啊。”阿妹为难回道。
“那要不他留下，你们回去……”
洪兴又急着要伸手去拉程燃，又没成功。
“别碰我！”
“这位同志，我哥情况特殊，他干不了的，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要是不行，我们一家三口就都回去算了。”
“别别别！”
江婉清赶紧把他们拦下，脑子灵光一闪，看着阿妹，把他拉到一旁。
“你说你哥脑子受到过伤害对吧？”
“对啊，怎么了？”
“那你想治好他吗？”江婉清认真问。
“当然想！可是……我们看过医生了，都说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京区医院近期有医生来县里义诊，我认识他，是权威专家，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先在我这待几天，看完医生再回去，怎么样？放心，你爹可以在这工作，不妨碍你们的安排。”
“真的吗？”阿妹喜出望外。